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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唐楚月恨知事太晚

第一鳳女 十二妖 2654 2024-09-30 11:07

  榮光帝大筆一揮,聖旨就下了。
不止讓唐楚月和離,當初帶去的嫁妝也全部拿回來,還讓王府賠了好大一筆銀子。

  這算是榮光帝做過少有的好事了。

  唐楚月帶着豐厚的嫁妝以及大筆銀子,自己開了府單過。

  誰知她親哥哥嫂嫂們卻三天兩頭想要占了她的錢财,說是幫她保管,省得她一個單身女子被人騙了。

  唐楚月是個精明的,轉頭就求到了大嫂鄭巧兒跟前去,希望能讓她住回護國公府,同時還奉上千兩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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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巧兒見她可憐,又瞎了一隻眼睛,便沒要她的銀票,就讓她住回去了。

  唐楚月遭此一劫,就像換了個人,住在護國公府裡悄無聲息,後來還從慈幼局收養了個孩子,取名唐恨晚。

  恨知事太晚,恨早年跋扈,恨母親害了大哥大嫂的孩子。

  唐恨晚也成器,不止功課好,還學了些拳腳功夫,說長大了要保護母親。

  他聽人說母親的眼睛是被蕭榮打瞎的,便找人埋伏在其必經路上,想将蕭榮打一頓。

  誰知尺度沒掌握好,錯手把人給殺死了。
手忙腳亂中,又讓蕭榮的小厮跑掉了。

  唐恨晚因殺人下了獄,按律當斬。

  昌平王妃大鬧護國公府,恨不得剝了唐楚月的皮。

  唐楚月卻在那時為了唐恨晚給前婆母跪下,求她饒了唐恨晚。

  昌平王妃哪裡肯依,放下話來,誰保唐恨晚,她就跟誰拼命。

  唐楚月差點把另一隻眼睛也哭瞎了。

  好在當時唐楚煜收集到了昌平王謀反的确鑿證據,呈給了榮光帝。

  榮光帝最是怕死,忙密诏衛北大将軍回京護駕。

  如此,唐恨晚反而殺死叛黨有功,出獄與母親相聚。

  後來唐星河帶着一幫纨绔們上戰場時,唐恨晚跟着去了。

  那會惠正皇太後缺銀子打仗,唐楚月也幾乎捐了大半家當。

  那次,唐楚月還真讓時安夏高看了一眼。

  唐楚月說,我隻希望捐了銀子,能讓我兒子順利從戰場上活着回來,缺胳膊少腿都沒所謂,隻要活着就行。

  那個兒子是她一生的依靠,一生的寄托。

  可終究,唐星河沒能把唐恨晚帶回來。

  唐恨晚死在了戰場上,據說是因為發現敵軍準備燒己方糧草。

  守糧草的士兵已悄然被殺死,他來不及回去禀報,赤手空拳就與敵人幹上了。

  終因寡不敵衆,慘死在敵人刀下。

  可也因為動靜太大,驚動了旁人,敵人沒來得及放火就跑了。

  唐恨晚以一人之力保住了珍貴的糧草。

  這也許是千千萬萬個為國捐軀的北翼戰士中普通的一員,但他卻是唐楚月生活的全部。

  兒子死了,唐楚月也沒了盼頭,在接到朝廷對她兒子的封賞後,安靜離世了。

  這一世回來,時安夏原就隻打算清理朱氏。

  有仇報仇,有冤申冤,根本就沒準備動唐楚月。

  甚至因着一系列與前世不同的改變,時安夏想着,唐楚月這一世不用嫁給昌平王爺的兒子,想必應有另一番光景。

  隻是唐楚月這性子不磨一磨,前半生還得吃大虧。

  早前時安夏還特地打聽了,知道護國公府分家時,單單留下了唐楚月。

  以她舅母大氣容人的性子,肯定不會為難唐楚月。
如此,時安夏便是靜觀唐楚月的人生便可。

  今日大道理掰碎了講,也不知唐楚月能聽進去幾分。

  倘若聽不進去,前半生的虧怕是還得吃上一遍,她也沒有辦法。

  她又不是救世主。

  岑鸢耐心聽小姑娘碎碎講了一路,說唐楚月就是小時候苦頭吃得太少,又有那樣一個母親言傳身教,把好好一個小姑娘給教歪了。

  小姑娘說小姑娘,就很有意思。

  他聽得津津有味。

  “嘴上說不當救世主,我看你指定還要插手她的親事。
就她那性子,嫁過去也是禍害别人家。

  時安夏小口吃着點心,咽下去,才回應道,“我不插手她的親事,但悄悄幫着看看,還是可以的啊。
她那些親哥哥嫂嫂指不定坑她呢。

  岑鸢早知她平日裡嘴上不饒人,其實最是悲天憫人。
不然他也不會在弄得一身傷後,又帶着死裡逃生的夜寶兒來找她。

  那時候,他就拿捏了她的軟肋。

  岑鸢不愛吃甜點,這會子給她拿一塊,自己也會順便吃一塊。

  甜啊!

  途經一處鬧市,外面熙熙攘攘。

  時安夏挑開簾子,看見夜市開了。

  燈火缭繞中,飄來陣陣香味。

  吆喝聲四起,賣糖油果子,賣冰糖葫蘆,賣勾魂面……聲聲入耳。

  小姑娘擡起清淩淩的眸子問,“什麼是勾魂面?

  “想吃?
”岑鸢唇角噙着笑。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沒聽說過,不知道是什麼樣的。

  岑鸢叫停了馬車,先下去,才擡手牽着小姑娘,“小心些。

  小姑娘一躍就跳下了馬車,身姿輕盈,和心情一樣雀躍。

  兩人走進夜市中,尋着聲兒去找勾魂面。

  幾張簡陋桌子上,已坐了好些人。

  他倆一過來,顯得格格不入。

  衣飾華麗,仙兒一樣的人物,使得整個小棚子都特别擁擠。

  賣面的老漢慌忙讓老婆子去招待,老婆子哪見過這陣勢,頓時說話都不利索了,“二,二位……沒座兒了。

  時安夏指了指空位,“那不是有嗎?

  老婆子結結巴巴,“可,可是……”

  那張桌子上本來坐了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許是帶孫女兒出來吃面,自己沒舍得吃,隻給孫女兒買了一碗。

  他見時安夏指了自己所在的這張桌子,便是十分惶恐地站起身,“我,我們會很快吃完的。
我可以不坐。

  時安夏溫溫道,“這麼大個桌子,我們可以一起坐啊。

  她說話的同時,岑鸢已經替她拉開了條凳。

  凳子雖簡陋,但很平滑,一看就是用了幾十年的物什,坐都坐玉了。

  時安夏穩穩靠邊坐下,拍拍凳子,讓岑鸢挨着自己坐,笑道,“婆婆,這樣就可以了。

  老婆子見貴女平易近人,也放下心來,“哎,姑娘人美心善。

  時安夏又向那站在一旁手腳都不知該放哪裡的男子說,“你也坐,影響不了我們。

  兩碗勾魂面上桌,好不好吃不知道,但是真好看啊。

  綠色小蔥,混着花生米碎和芽菜碎,灑在熱氣騰騰的面條上。

  時安夏深深聞了一下:“好香啊。
”她側過臉,看着岑鸢的眼睛笑,低聲說,“是挺勾魂的。

  岑鸢微挑着眉頭,心頭分不清前世今生。

  一樣的表情,一樣的話,一樣的勾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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