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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皇太後回宮

第一鳳女 十二妖 2533 2024-09-30 11:07

  吉慶皇太後隻覺一股森冷涼意直從腳底竄到天靈蓋,頭皮發麻,無法呼吸。

  蛇!
蜿蜒爬上了她的腿。
冰涼,柔軟,窸窸窣窣,令人不寒而栗。

  她那個尖叫的“啊”字卡在喉頭,眼珠子也差點從眼眶裡瞪掉出來。

  她不敢動,可全身卻無法控制地顫抖。

  倏地,一陣劇痛從腿上傳來。

  她慘叫着撲下地,胳膊上也是一陣劇痛。

  但身體上的痛,遠遠不如心靈上的恐懼來得折磨。

  吉慶皇太後長長慘叫着,聲音劃破了西山的甯靜。

  侍衛們提着燭燈沖進來的時候,看到一條顔色豔麗的蛇吐着陰毒的信子,正驕傲盤于趴伏在地的皇太後腦袋上。

  侍衛們驚得連連後退。

  在他們的認知裡,顔色越鮮豔的蛇,毒性越大。

  這要怎麼辦?

  他們可是剛接到皇上旨意,要将皇太後接回宮去。

  一個侍衛也不知是藝高人膽大,還是腦子抽了,直接把手中的刀朝那蛇甩過去。

  那刀倒是把蛇驚吓得四處亂竄,順着敞開的窗戶跑了。

  可那把刀在牆上彈了一下後,又砸到了昏死過去的皇太後身上,直把所有侍衛吓得呼吸都沒了。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認為……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隻是單純吓跑了蛇,救了皇太後一命。
.

  這晚,皇太後大張旗鼓連夜回宮了。

  傳說是明德帝感念皇太後年紀大了,不忍她在西山吃齋念佛,才派人去将其接回宮。

  太後的寑宮大換血,早前大半的宮婢都換去了别地兒。

  她用得襯手的太監和宮女是一個也沒留下。

  據說皇太後一回宮,太醫們便忙得不可開交。

  可見明德帝孝順,萬事以皇太後的身體為先。

  至于太醫們在忙什麼,宮裡的消息被封鎖得死死的,一點都傳不出來。

  李長風等人急得團團轉。

  時安柔照樣表面雲淡風輕,吃吃喝喝。
可内裡卻吓得要死要活,忐忑不安。

  她隻得一再安慰自己,時安夏一定派了人在暗處保護她。

  時安夏得到消息時已是第二日。

  她在母親福雙路的宅子裡見了一個人。

  那人一見着她,便是跪下行大禮,頭貼着地,不肯起來。

  時安夏聲音溫和道,“您是我的長輩,怎可行這般大禮?
起吧,可别折煞我了。

  她說着,親自彎下腰去,将那人扶起來。

  那人這才起身,擡起頭,淚流滿面,“海晏公主大恩!
老身感激不盡。

  此人正是馮識玉。

  她昨晚接到消息撤回,便是差點把皇太後殺死在西山。

  但她心裡記着,恩人叫她留皇太後一條命。

  時安夏讓人奉了茶,才擡起頭,認真看着對面的老婦人。

  老婦人頭發花白,臉上皺紋很深,一臉的滄桑之意。
隻那雙目,銳利有神,仿佛藏着萬千仇恨。

  細看之下,她五官長得極好,是那種英氣十足的相貌。
想來她若不是遭遇了這場家變,便是個灑脫的性子。

  時安夏率先打破沉默,“婆婆,聽說昨晚皇太後被蛇咬了,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可是您放的蛇?

  馮識玉搖搖頭,“不是。

  時安夏溫溫道,“看來是天都不想放過她了。

  “她會死?
”馮識玉問。

  時安夏搖搖頭,“救過來了。

  她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弄個擅治毒的申大夫進太醫院,竟然還能救死對頭的命。

  她沉了眉眼,平靜的聲音,“放心,我必叫她死得難看,不會叫你難消心頭之恨。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看着她倒台。

  馮識玉從姑娘深沉的眼中看到了令人振奮的堅定。

  她不解,“姑娘跟皇太後之間有什麼仇恨嗎?

  時安夏默了一瞬,道,“如果一定要論,那我隻能說,國仇家恨。

  馮識玉便知姑娘不肯說實話,倒也不在意,從袖中拿出一件東西,雙手奉上,“老身拿不出更好的東西來感謝姑娘,這支簪子有時候能保命,送給姑娘,還望姑娘不要嫌棄。

  時安夏朝簪子看過去,隻一眼,便認出這正是上一世成功刺殺皇太後的那支劇毒簪子。

  這可是個大寶貝!
如她所說,關鍵時刻能保命,尤其對女子來說。

  可她又怎能奪人所愛,“您的心意我心領了,但簪子我不能收,那是您的心愛之物。
如果婆婆一定要感謝我,不如幫我個忙可好?

  馮識玉不由分說将簪子塞進了時安夏的手中。

  誠如時安夏所說,簪子是她的心愛之物,正因為心愛,所以才要送給恩人啊。

  她正色道,“這些年來,我根本近不了那個鬼老婆子的身。
我日日想着報仇,都不得其法。
我也想過找皇上,可皇上……有皇上的難處。
我,我就像隻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
是海晏公主你,終于讓我得償所願。
海晏公主有什麼需要做的,盡管交代我這老婆子去做就是了。

  時安夏柔聲道,“您是虞陽長公主的姨母,也就是我的長輩,以後我叫您一聲婆婆,您喚我夏兒可好?

  馮識玉滿是皺紋的臉上漸漸露出一抹歡喜的笑容,許久不曾感受過的暖流在心中湧動。

  她有些不好意思,沒應下,也不拒絕,就那麼紅着眼眶,笑看着時安夏,“這些年我一門心思報仇,從來沒去看過虞陽長公主。
我不敢去見她,一見她,我就想起安兒那麼好的孩子被砍了頭……”

  時安夏靜靜品着茶。

  她是個外人,自然沒有那種失去親人的切身之痛。
又怎能随口勸别人放下?

  一時,馮識玉便絮絮叨叨講着她的陳年往事。

  這是她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跟一個外人說起她和妹妹的事。

  被仇恨充滿的每一天,曾經越甜蜜溫暖的畫面,而今便越是痛徹心扉。

  她這些天變着法子折磨皇太後,那口郁氣便是舒了許多。

  又得了時安夏的保證,定會讓皇太後死得難看。
她便是覺得自己這個仇已經算是報了大半。

  馮識玉沒把時安夏當成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而是當成一個友人,訴說着那些年的美好,以及這些年的痛苦。

  時安夏是個很好的傾聽者,沒有絲毫不耐煩,也不打斷她的講述。
隻是間或“嗯”一聲,或者問,“然後呢”,給足了聽者的誠意。

  不知不覺講了許多,馮識玉才想起這茬來,“夏兒是想老身幫你什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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