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望在外面轉了一圈,找相熟的朋友借銀子。
但借到手的隻有一千兩,距離聘金聘禮酒席所需要的一萬多兩,還差好多。
自然,他若拉得下臉,找勳貴家族去借,借個兩三萬也不是問題,畢竟他初立功歸來,正是朝中新貴,誰都上趕着巴結他。
可他拉不下臉啊。
借銀子本來就尴尬敏感,他怎願意丢臉?
思來想去,他覺得還不如找宋惜惜借,在她面前丢人,總好過在别人面前丢人。
正回府的路上,見三弟迎面策馬而來,沒等他問,戰北森便說:“二哥,你快些回府去,母親快要被二嫂氣死了。
”
聽得又是宋惜惜,他厭煩地道:“她又怎麼了?
”
戰北森說:“她叫丹神醫以後不給母親治病。
”
戰北望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呢,原來竟是母親治病的事,“京中大夫這麼多,丹神醫不來,便找别的大夫,不行的話我便去請太醫。
”
不過,由此可見宋惜惜的人品有多差,竟從母親的病入手,這些陰招手段,她可真是精通啊。
她真的不如易昉,易昉從來都是坦蕩蕩,不會背地裡耍陰招的。
戰北森聽他這樣說,急道:“沒用,你剛出征沒多久母親就病發了,當時二嫂是請過太醫的,請了好幾位太醫都沒能緩解母親的病情,反而越發嚴重,後來是請得丹神醫來,吃了名貴的藥丸,這才護住了性命,日漸轉好的。
”
戰北望一聽,頓時滿眼怒色,“好啊,她是想用母親的性命來逼我。
”
戰北森連連點頭,“就是,她自己進宮求陛下,陛下沒同意撤回賜婚旨意,她便用這法子來逼你放棄娶易昉将軍進門,這女人實在太歹毒了。
”
戰北望當即策馬回府,直奔文熙居去。
作為将軍,他武功自然高強,文熙居的大門阻擋不了他,他一腳便踹開了大門直奔而入。
宋惜惜正吃着蓮子羹,蓮子是寶珠自己去采的,正新鮮,給她做了一碗清心去火。
戰北望一手掃落她面前的蓮子羹,白瓷素碗哐當落地。
“宋惜惜!
”戰北望咬牙切齒,“你有完沒完?
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要鬧成什麼樣子?
”
“寶珠!
”宋惜惜神色平靜地看着地上的碎碗,還有精心熬的蓮子羹,覺得浪費了寶珠的心血,“把碎碗打掃出去,我與将軍說幾句話,你不用進來。
”
寶珠拿來掃帚,把碎碗和蓮子羹掃了出去,便出去了。
宋惜惜擡起頭看着怒目焚燒的戰北望,“丹神醫的事?
”
戰北望厲聲道:“你還有臉問?
”
宋惜惜笑了,容顔絕美奪目,“我為什麼會沒臉問?
倒是丹神醫不去給你母親治病,該你們檢讨檢讨自己是不是沒臉。
”
戰北望冷冷地道:“裝什麼?
是你不讓丹神醫來給母親治病的,你想以此作為手段要挾我不娶易昉,卑鄙。
”
“宋惜惜,我告訴你,就算我不娶易昉,也不會待你半分好,你讓我覺得厭惡,惡心。
”
“如果早知道你是這樣擅弄心機,心腸惡毒的女人,我是絕對不會娶你過門,我真後悔,我當初是瞎了眼。
”
宋惜惜仰頭問他,“那你為何不休妻?
”
戰北望不防她忽然會說出這一句,“什麼?
”
宋惜惜站起來,一字一句地說:“我說,既然如此厭惡我,為何不休了我?
你既深愛易昉,想與她厮守,那我就是一個多餘的人,又那般叫你讨厭,你為什麼不休妻?
”
“我……”戰北望怔了怔,休妻,他自然不會這樣做的。
宋惜惜往前一步,絕美面容盡是嘲諷,“是沒休我的理由嗎?
我告訴你,有,我善妒,我不孝順,我無所出,我心思惡毒,我長舌多話頂撞翁姑,哪一條都可以休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