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得砸了一個杯子,“她真是礙手礙腳,總是給本宮添堵。
”
蘭簡姑姑在一旁道:“娘娘,自從她奉太後旨意創辦女學,成為雅君女學的山長,便得京中不少夫人吹捧,如今怕是半個京城的權貴家眷都敬她幾分,倒是不好對付的。
”
齊皇後想起冬至那日,那些命婦一個個對宋惜惜吹捧至極,不是贊他們夫妻恩愛,便是贊她有本事有能力,為女子表率。
她是女子表率,那她這個皇後是什麼啊?
念及此,不禁更是忌恨了幾分。
“太後曾說過那易昉是女子表率,如今她自己領了這名頭,自己就不惡心嗎?
”
蘭簡姑姑道:“娘娘,她如今慣愛出風頭,也确實風頭正盛,萬莫在這個時候特意去招惹了她,隻是,凡事物極必反,一旦來日反噬,風頭便成禍端,加上太後護着呢,您萬莫在這個時候去招惹了她。
”
皇後冷冷地道:“太後護着,不就是因為太後和她母親的那點閨閣情誼嗎?
女學是太後要辦的,皇上本來就不甚同意,隻不過為了孝順,勉強而為罷了,她還真當自己是山長啊?
問她自己認識幾個字?
丢不丢人?
太後如此重視女學,若女學辦不好,看太後還會不會護着她。
”
蘭簡姑姑擔憂地道:“原先叫禮姑娘在女學裡頭刁難夫子,這些事情傳不到太後耳朵裡還行,但萬萬不可再有太激進的事,否則真惹惱了太後,皇上可不會幫着娘娘您的。
”
蘭簡姑姑說的話是真戳了皇後的肺管子,她不耐地道:“本宮不會貿貿然行事,便要行事也能把自己摘出去,怎可能這麼傻叫禮妹妹去做?
本宮再琢磨琢磨,你也别啰嗦了。
”
這段日子她都在籌謀與方家聯姻的事,方十一郎是最适合的人選。
朝廷幾位總兵,唯有他未婚,而且兵權是實實在在掌在手裡的。
要真正掌兵權才好,若是與武将之家聯姻,但掌權之人是父輩或者祖輩,那沒有什麼意義。
本來籌劃得好好的事,被宋惜惜這麼破壞,她怎能不惱?
而且,太後怎麼知道廣陵侯家的三公子?
那日她與嬸母私下說的,又不曾告知旁人,莫非自己宮裡頭有太後的人?
隻是,身邊的人已經用了許久,尤其能進殿伺候的,都是當初潛邸裡帶進來的人,便是外殿裡候着的,也是自己的親信心腹。
如果是她們,那也潛伏許久,如何查?
就怕查錯誤傷了自己人。
“長春宮裡有太後的人,你暗中查一查,看誰最可疑。
”皇後道。
蘭簡姑姑壓低聲音,“娘娘,奴婢早就查過了,查不出來。
”
“你查過?
”皇後有些詫異。
“早前就聽說太後往各宮裡安插了人,所以奴婢篩查過幾次,都沒能查出來。
”蘭簡姑姑壓低了聲音,“而且,查出來又如何?
太後要安插人或者要再收買人,再容易不過的事,論算計,後宮裡沒有人能算計得過她去,而且奴婢發現很多事情她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不管便不管,這一次興許是猜到了娘娘的用意,擔心娘娘出手籌謀國本之事,她這才出面幹預的。
”
齊皇後在心底罵了句老狐狸,做母親的哪裡有不為兒子打算的?
且她的兒子是嫡長子,難不成還立别的皇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