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疆戰場見到她,心情萬般複雜。
總是有意無意地提起她的夫君,她避而不談,心裡便明白戰北望可能待她不好。
因這個事情,他拳頭都硬好多次了。
後來才知道,她竟然和離了,那男人竟然不知道她的好,真是荒唐,戰北望,他記住了這個名字,這個男人不配有眼睛。
當時那個氣憤啊,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給剜下來,竟讓她受了那麼大的委屈。
氣完之後,他又很不道德地開心,當然是表面無動于衷的開心,怎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偷着樂的。
與她并肩作戰的日子,他要時刻掩飾自己的感情,時刻要叮囑自己,眼眸裡不能藏有半點的私人感情。
三年南疆戰場,他心情真是大起大落再大起。
就算回京之後被皇兄拿捏了心态,也不要緊,國無戰事,他不要兵權,隻要她。
皇兄的猜忌他知道,但是天家的兄弟情就是這樣,不會絕對純粹,心裡有芥蒂也有份手足情,再維持一個表面和諧就夠了。
若隻剩下猜忌與芥蒂,那他便帶着惜惜和瑞兒去封地,天高皇帝遠,總是能過好他們的日子。
這般想着,擡眸瞧她一眼,她恰好也看過來,兩人視線一碰,怦然心動。
宋惜惜臉頰滾燙滾燙的,心裡卻是一沉,她對他心動了,而他另有所愛。
這錯位的感情怎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分明之前想過和他成親隻是搭夥過日子的。
而且,她從來都沒想過自己經曆過一段失敗的姻緣之後,會對男人動心,而且那麼快。
寶珠看到自己姑娘臉上忽然像火燒雲似的,奇怪了,問道:“姑娘,你的臉為什麼這樣紅?
”
宋惜惜忙端起茶杯低頭喝茶,遮住自己滾燙的臉,寶珠越發沒眼力了,這張嘴也沒個門。
謝如墨也喝茶,隻是唇角揚起的弧度實在過于明顯。
瑞兒是他的福星啊,以後莫說刻薄瑞兒,沒把他捧在掌心上算他謝如墨無情無義了。
或許,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那驚鴻一瞥,竟會發現到瑞兒,但是隻覺相似,應該完全沒有往那方面去想才是,畢竟,宋家滅門,除宋惜惜一個不留。
但他當時心頭就有一股執念,認為那就是瑞兒,他也沒有絲毫的猶豫便去追了。
雖然當時亂七八糟的局面導緻他追失了,可結果還是能把瑞兒找回來。
他在想,是不是宋夫人也後悔當日的決定,所以在天之靈想成全他與惜惜呢?
他願意這樣想,他心裡始終有個過不去的坎,就是宋夫人當初選擇戰北望而不選擇他。
他自問不比戰北望差,抛去身份,他武功人品樣貌身段皆在戰北望之上啊。
好吧,樣貌身段就不要說了,兒郎不在乎這些。
再看宋惜惜一眼,放下茶盞,他道:“我是時候回大理寺了,剛上任,要交接的事情多,我明日下了值再來看瑞兒。
”
宋惜惜起身,“好,我送你出去。
”
謝如墨唇角含笑,星眸閃耀,輕聲道了句,“好!
”
兩人慢慢走出去,才留意到他今日衣衫單薄,便囑咐了句,“天氣涼了,多穿件衣裳。
”
“好,你也是,注意保重身體。
”她的關心讓他心裡生出暖暖的感覺,原來有個人知冷知熱是這種感受。
曾經在她成親之後,覺得自己活成了一匹孤狼,但現在心裡總是甜絲絲的,孤獨的感覺沒有了,得了點空閑就想往國公府裡跑。
他想把天下間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彌補她曾經受過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