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蘭?
宋惜惜想起了梁紹的那位煙柳,也是大長公主的庶女,煙柳叫顧青舞。
她眸光飛快地看了一眼,發現她的侍女對她沒有多少恭敬,倒是頗有練家子的氣息。
而那護衛與車夫,眸光都時而掃過顧青蘭,至少,表面給人的感覺,是顧青蘭都被他們盯着了。
宋惜惜再看向顧青蘭,她顯得有些緊張,雙手緊緊地攥住了手絹,汗水從帷帽裡滴下,她才想起用手絹伸進去擦拭。
随即,看她忽然身體僵硬,似乎吃痛了般,宋惜惜這才留意到那侍女的手在她的後腰上似乎有什麼動作。
但既是背着的,自然也看不到。
宋惜惜和沈萬紫都是帶着帷帽,帷帽從外邊看不到面容,但從裡面可以看到外邊,因此沈萬紫和宋惜惜看似是看着馬車,實則是看着顧青蘭和侍女。
從顧青蘭和侍女的一些反應可以看出,侍女是要逼顧青蘭出面說話了。
果不其然,隻見顧青蘭緩緩走上前去,對着謝如墨福身,聲音宛若黃莺般悅兒好聽,帶着怯怯的羞赧,“諸位郎君好,小女的馬死了,又着急回京,不知道是否能借用你們的馬拖我們的馬車?
小女願意給報酬的。
”
謝如墨正想說話,宋惜惜便先發話了,“這不巧了麼?
我和萬紫不想騎馬了,想坐馬車,剛好用我們倆的馬套你們的馬車。
”
一聽王妃這話,大家有些急了,這情況怎可随便帶人上馬車?
隻怕有詐。
方十一郎靠前一點,倒是能看出點東西來,他伸手壓了壓,叫身後的兄弟不必說話,他道:“那就聽大娘子的話。
”
出門在外,也不便叫王妃,所以大家都稱呼宋惜惜為大娘子。
那高大的護衛和侍女交換了一個眼神,似乎沒想到這麼順利。
而且,不是北冥王發話,是北冥王妃發話,明擺着姑娘是沖着北冥王說話的,那嬌态自然是吸引男人,反而會惹女人不喜。
就這樣,馬車套上了沈萬紫和宋惜惜的馬。
侍女千恩萬謝,扶着她家姑娘上馬車,她也想坐下來的時候,沈萬紫淡淡地道:“侍女沒有和姑娘同坐一輛馬車的道理,你同車夫坐外邊。
”
“這……”侍女怔了一下,這哪門子的規矩?
高門貴戶裡,若姑娘單獨坐馬車,侍女也是可以跟着坐的,不然怎麼伺候姑娘?
侍女道:“我家姑娘體弱,奴婢可以在裡頭照顧她。
”
“坐不下了。
”沈萬紫繼續淡淡地說:“要伺候會叫你,你就坐在外頭而已。
”
馬車很大,坐四個人是可以坐得下的。
“但……”
宋惜惜皺起眉頭,“怎那麼多廢話?
不同意的話就把馬解了套,我們自己走。
”
侍女當下不敢再言,低低應了聲,“是,那就勞煩娘子和姑娘多照應下了。
”
馬車起行,謝如墨的馬便在馬車的右側随行,他知道惜惜和沈萬紫都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可他總是有一千個不放心。
至于方十一郎與馬車也差不多同行,他主要是觀察那侍女和護衛以及車夫。
雖說一個女子不值得如此大陣仗,可他們攔下的是王爺,是收複南疆的元帥,那就不得不防了。
如同他們過去那些年所做的,甯可多做一點,也絕不能出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