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轉身飛撲到橋對面,然後飛撲而下,踩着水想要尋找闵氏,但是漆黑的水面根本就找不到闵氏的身影。
岸上的人都驚呆了,戰家四個人到場的,全部都不敢相信她真的跳了。
尤其是戰北卿,他最清楚妻子的性格,她軟弱得很,莫說跳河,就是讓她下水濕腳都不敢。
他隻是看到這麼多人圍觀,驚動了宋惜惜和京衛,他覺得很丢人,所以才會罵她,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她會跳。
他知道她不敢的,但為什麼她現在敢?
不就是伺候婆母嗎?
不就是管家嗎?
别的女人能做的事情,她憑什麼這麼嬌貴?
他們震驚得無以複加的時候,宋惜惜順着水流而下,沈萬紫也随着河岸一邊奔跑,落水很危險,所以搶救一定要及時。
戰北望後知後覺地站起來,跳下岸邊跟着沈萬紫跑,但是沈萬紫已經跑出很遠了。
他這一刻才明白,他和宋惜惜沈萬紫的差距在哪裡,她們沒有絲毫的猶豫,隻想要救人,而且可以迅速做出反應。
宋惜惜看到一浮一沉的闵氏了,她被水流沖着往下,宋惜惜借力一起,在空中飛蹬了幾下加速,然後落在闵氏的前面,冰冷的水沖刷過來,但是她順利抱住了闵氏。
但她抱着闵氏卻不能馬上施展輕功飛起來,水流太急了,她要先穩住身子。
沈萬紫摘下披風一邊跑一邊撕開幾條再捆起來,然後撿起一塊小石子捆住抛向宋惜惜的上方,水流把披風條子推下去,宋惜惜一手抱着闵氏,一手拉住了披風條子,終于可以穩住自己。
她朝沈萬紫叫了一聲,“借力。
”
沈萬紫立刻攥緊另外一頭,宋惜惜借力一起,腳尖在水面上踏過,一個翻滾落在了岸邊上。
闵氏被抛出一邊,沈萬紫止住腳步,在胸口穴位上拍打了幾下,闵氏沒有醒來。
宋惜惜盤腿坐着,讓沈萬紫扶住她坐好,用内力推她,沈萬紫再拍打她的穴位,好一會兒,聽得闵氏咳嗽了一聲,吐出了很多水。
兩人松了一口氣,雖然累得很,但是也要緊緊地拉住闵氏,免得她再想不開。
闵氏冷得全身顫抖,牙齒打戰,看着冒死救她的宋惜惜和沈萬紫,她隻有淚水不斷落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戰北望也飛奔過來了,看到被救上來的大嫂,他跌坐在地上,一顆心久久不能安放原位。
他爬着過去,暗黑之中依稀可辯誰是誰,他啞着嗓子問宋惜惜,“你這樣救人,你會死的。
”
“萬紫,能背着她嗎?
”宋惜惜不理會戰北望,隻是問沈萬紫。
她渾身都濕透,寒風吹過,連續打了幾個噴嚏,行,今晚回去指定要被師弟說的。
沈萬紫背着闵氏回到橋上,戰北卿雙手掩面,嗚咽了一聲,然後爬過去拉住闵氏的手,淚流滿面,“你為什麼這麼傻?
有什麼不能好好說?
”
闵氏牙關打戰,抽回她的手,蜷縮在沈萬紫的懷中放聲大哭。
她的委屈,為什麼要用死才能被人看見?
她太清楚了,這一次自己死不成,回去之後隻怕日子會更折磨,不是被休,就是被病死,他們一定會恨死自己,因為給他們丢人了。
她太清楚了。
戰北卿如今的眼淚,都是虛假的,等回到将軍府,他們都會變臉的。
“走,去藥王堂!
”宋惜惜抱着身子,對沈萬紫道,“她嗆了水,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什麼病根,去藥王堂住兩日觀察觀察。
”
現在她是不會把人送回将軍府的,否則闵氏活不成,就算戰北卿現在真的愧疚了,戰老夫人都不會放過一個尋死的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