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姬氏沒有不明白的道理。
别的她不敢多想,也不是她一個婦道人家能想的,她能做的,至少是保證平西伯府與所有人的來往都是幹幹淨淨的。
姬氏走後,于先生進來了。
于先生一般很少會單獨過來找王妃,但姬氏進門開始他就留心了,也在外頭聽了一陣子。
宋惜惜也知道他在外頭聽,問道:“先生認為我這麼說,分寸可還拿捏到位?
”
“十分到位。
”于先生拱手,“王妃的話不能點得太透,但又不能不點,畢竟南疆的兵不是宋家軍就是北冥軍。
”
宋惜惜歎息,“是啊,為着這個,我也不能坐視不管啊,但平西伯府如今是姬氏當家,有些事情她不能太明白,否則會吓着她。
”
“所以說,王妃拿捏到位了。
”于先生說完,“卑職還有事。
”
宋惜惜看着他就這麼轉身出去,怔了一怔,以為他進來是要讨論此事,殊不知就是進來贊賞她兩句的?
她失笑,好吧!
于先生是王府的長史司,但老謝拿他當謀士來用,縱如此于先生也管着滿府的人和事,等同是管家職責,直屬她這個王妃和老謝這位親王。
于先生是左長史,按說該有一位右長史,可老謝挑剔,至今未曾物色到,因此便拿于先生一人頂兩人用,因此于先生在王府的地位很高。
于先生忙,從早到晚很難見到他人,他有一位副手,分管着底下的事,便是路總管,基本王府的庶務都是他來管的。
王府主子少,但人是真的多啊,宋惜惜有時候都覺得隔天見一見各個管事,聽着一大堆的雜務事,也是累得很,隻是她從沒說過,于先生卻提出讓路總管篩選,有必要的才禀報王妃,一些瑣碎的事便不要禀報了。
真的特别體貼。
顧青蘭前些天便頻繁出入王府,這自然是因為沈萬紫跟她學劍術和舞蹈的糅合,學着學着發現兩人特别的投緣,所以便讓顧青蘭多些過來王府坐。
宋惜惜還是和顧青蘭保持着距離,今日顧青蘭剛走沒多久,沈萬紫便到梅花苑去找宋惜惜。
進來就一屁股坐下,道:“林姑娘挺好的人,我發現你有點不喜歡她呢。
”
“見過幾次面,怎談得上喜歡不喜歡?
”宋惜惜睨了她一眼,吩咐道:“淨月,去給沈姑娘沏茶,看她這一身都是汗,拿個汗巾給她。
”
淨月福身,“是,婢子這便去。
”
淨月一出去,沈萬紫便道:“她說服了顧驸馬,顧驸馬會同我們合作。
”
宋惜惜想了想,“滋滋,你覺得顧驸馬這人如何?
”
“叫紅筱查過,以前才是文才風一流,但現在嘛,就像一隻老鹌鹑,藏頭露尾,畏畏縮縮,懦弱膽小。
”
“他娶了大長公主二十幾年了,被大長公主也欺壓了二十幾年,滋滋,一個人如果長期被欺壓是不容易反抗的,我對他保留态度。
”
“會不會正是被欺壓太久了,有我們襄助,他也想打個翻身仗呢?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我不信他甘受這種屈辱。
”
“不甘心,但他未必會信我們,而且,你别忘記他背後的顧侯府也仰仗着大長公主呢。
”
沈萬紫點點頭,聽得腳步聲響起,她立刻笑着道:“是不是?
跟你說林姑娘是個有趣的人,下回她來,你也同我們一起練練劍。
”
宋惜惜嗔了她一眼,“行行行,既是說得她那麼好,下次便一起練劍吧,我看她啊,在我手底下過三招都難。
”
“試試呗!
”沈萬紫笑嘻嘻地道,擡起頭瞧了淨月一眼,“是什麼茶啊?
”
淨月把茶盞放下,道:“回沈姑娘的話,是梁嬷嬷今日煮的秋梨茶。
”
“正好了!
”沈萬紫接過來,大口大口喝了,順便再拿汗巾擦了擦脖子,丢回托盤裡,“行了,别伺候了,下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