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随着李尚書進去,宋惜惜始終牽着寶珠的手。
兩名西京探子被帶了上來,他們身上所穿衣裳已破破爛爛,血迹斑斑,臉上已經辨不清楚五官,腫得厲害,像是被人抽了幾十個耳光。
他們被押着跪在地上,幾乎跪不穩,整個身子往前撲。
寶珠眼眶泛紅,盡是憤怒的火焰。
她和宋惜惜一樣,心頭沒有一日能忘記鎮北侯府滅門的大仇。
如今大局已定,可以為自己的親人和宋夫人他們報仇了,她心中的悲痛與憤怒便如排山倒海之勢湧了出來。
她想沖上去拳打腳踢,但她不能在李尚書面前失禮,丢了王爺和姑娘的臉。
李大人道:“這兩名探子送到刑部的時候,還一臉視死如歸的冷傲模樣,下官沒有命人用刑,是有些人出于個人情緒,掌掴了他們幾下,至于身上的傷,來時便有。
”
謝如墨聽萍師姐說過的,抓到他們之後,爆錘了一頓才帶回來的。
謝如墨拱了拱手,便吩咐棍兒把他們提起來帶去宋家祖墳。
風燈照影,昏暗得幾乎看不清楚前路,棍兒把他們捆在了馬車的前面,趕馬的時候想起宋家滅門的慘況,便抽他們一鞭子。
待到了宋家祖墳前,棍兒解開他們,一腳把他們踹了下去。
寶珠沖上前去,便是一頓拳打腳踢,掄圓的手掌一巴掌一巴掌地落在他們的臉上,但依舊難解心頭憤怒與悲痛。
大家也沒阻止她,任由她發洩,隻是看着素來可愛嬌憨的寶珠變得這般瘋狂,大家心裡頭也極為難受。
那兩名探子被打得倒在地上,口溢鮮血,本來就腫得老高的臉,已經滲出血絲來了。
其中一名探子雙手撐在地上,嘴裡咆哮着,“你們的命是命,我們西京人的命就不是命嗎?
憑什麼你們可以肆意屠戮我們的百姓?
憑什麼?
”
另外一人嘴裡噴着血,艱難地擠出一句話,“但凡我西京血性男兒,都必将跟你們商國主這群豺狼虎豹勢不兩立。
”
棍兒一腳踹過去,“那你們去尋屠戮百姓的易昉報仇啊,怎不去?
殺了那些老弱孤寡就彰顯你們西京男兒的血性了?
”
沈萬紫也怒道:“根本就不是蕭大将軍下的命令,你們身為探子,連最基本的事實都沒查清楚就開始殺人,你們才是豺狼虎豹。
”
“就算是誤殺,那你們也不無辜,”那人撐起頭來,眼底依舊有着狂怒,“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這般折辱太子殿下,把他淨身侮辱他隻能當太監,我等便是死,也要出這口氣。
”
棍兒抽他們鞭子,滿腔怒火盡發洩在他們的身上,“真正為你們太子出氣的是冷玉長公主,是她把易昉帶回了西京去,在西京太子墳前祭他亡靈,而你們隻會無能屠戮孤寡,什麼血性男兒像你們這樣的?
我呸!
”
“都不是無辜的,你們商國人,全部都是作惡多端之徒……”
宋惜惜眼底陡然一冷,手持匕首,上前朝着他的腹部捅了過去,拔出刀子再捅了另外一人,匕首拔出來的時候,帶出了飛濺的鮮血,被棍兒用披風擋住了,免得讓惜惜身上沾染了這些兇手的血。
宋惜惜不想同他們争辯什麼是非對錯,更不想他們繼續在這裡吵吵鬧鬧,驚了母親和嫂嫂侄兒的魂。
她把匕首遞給寶珠,“寶珠,你想不想手刃他們?
”
寶珠沒接匕首,眼淚像斷線珠子似地掉下,搖搖頭,眼底透着恨意,“不,我怕他們死得太快,我要看着他們流光身上的血,一點點地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