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擦着眼淚上來,“姑娘,花轎馬上便要臨門了,快些把妝容收拾收拾。
”
宋惜惜見了師父師兄他們,話都沒說兩句便要嫁過去,她有些不舍,忸怩道:“能不能再緩一個時辰?
”
“不行的,姑娘,一定要在吉時拜完堂。
”
萍無蹤牽着她的手,“走,回去把妝容收拾好,大喜日子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
我們是來送嫁的,到時候會一同随你過去,這北冥王府有我們的席位,我們就在那邊吃喜宴。
”
宋惜惜眨着眼睛,朦胧的水霧籠罩着,“那就是說,王爺是知道你們要來的?
”
“他知道,但是他不知道你不知道。
”
好吧,既是如此,那他也不算是知情不報。
收拾好心情,她站起來對着前來祝福她的門派掌門和弟子們拱手緻謝。
“不用了,快去妝扮。
”任陽雲揮手,道什麼謝?
這都刷他的人情。
宋惜惜哦了一聲轉身去,心道師父着實沒禮貌得緊呢。
正在妝扮的時候,門外鑼鼓喧天,急急有人報了進來,“北冥王的迎親隊伍來了,王爺親自來迎親,王爺親自來迎親。
”
師叔巫所謂最是受不得這樣的大呼小叫,“怎麼?
他娶媳婦親自來迎親不是應該的嗎?
吼什麼吼?
他敢不來,我把他耳朵割掉。
”
門房對上師叔那雙尖刀似的眸子,頓時啞了,諾諾退下。
那邊的王清如覺得如今自己最大的勝算,就是戰北望會親自過來迎娶,而身為親王的謝如墨是不必的。
可當聽得禀報,謝如墨帶着迎親隊伍提前便來了,她整個人呆立當場。
她怎值得謝如墨待她這樣好啊?
和離了,也忘情不了前頭夫婿,怎值得?
不過,她若是善于僞裝,謝如墨也定然不知。
正出神之際,聽得門外來報,說戰北望迎親來了,她收斂心神,任由嬷嬷把她的紅蓋頭披上。
宋惜惜去神樓拜别父母兄嫂之後,也出門了。
兩位新娘子幾乎是同時出門的,隻不過排場和兩位新娘子的心境都完全不一樣。
宋惜惜是被紅蓋頭覆着,隻能看到自己的裙擺和行動時候露出來的繡花鞋,牽她的手是二師姐,二師姐的手指修長,握着特别有安全感。
喜婆在前頭,說了許多吉祥的話,宋惜惜看不到人,隻能依稀感覺自己到了府門,面前有壓迫感,估計來的人不少。
“丫頭,要上花轎了,以後要乖。
”任陽雲走到她的身邊,輕聲道了句,這是洩露情緒的一句話,有作為老父親的心酸與期盼。
以後要乖。
她隻要乖就不惹事,不惹事就讓人省心,他也不用一直給人家免租。
唉,這麼個野丫頭,又嫁人了。
當初第一嫁的時候沒來,任陽雲來過信給宋夫人,說了解過戰将軍府,看樣子門風一般,而且,一個破落門第武功不算出衆的戰北望,要娶他得意弟子,任陽雲不滿意。
隻是宋夫人回了信,說婚事已定,任陽雲到底隻是師父,不是親父,他無法阻止,去和師弟巫所謂商量之後,巫所謂冷冷地說:“不去就是最大的抗議,如果将軍府是可托付終身的,你到時候再送些嫁妝,如果不是,你留着吧,還有二嫁。
”
看,師弟的嘴巴又毒又像是開了光,真的有二嫁。
而這一次她沒有父母,他們自然要來的。
但是這丫頭不給他點懲戒怎麼行?
遇到事情不想着回師門,自己一個人扛,要真這麼能扛,當初在萬宗門被師叔罰打的時候,就不要到處找人求情,自己扛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