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瀾兒這裡一耗就是小半天,石鎖師姐趕人,說郡主需要休息,加上雨也停了,讓大家各自歸家去。
齊六肉眼可見地松一口氣,牽着娴甯的手輕快地走在了前頭,走着走着發現失禮了,連忙站定退到一邊去,等嶽母和大舅哥他們先行。
慧太妃瞧着這個女婿,心裡直直歎氣,像隻呆頭鵝似的,成親那會兒倒是白白淨淨,如今黑不溜秋,連帶着娴甯也黑了許多,不知道的還以為娴甯嫁了個莊戶。
也就是娴甯喜歡他了,好在他是齊家兒郎,這點加分。
宋惜惜本來在他們身後,看着他們手拉手晃動着往外走,覺得小兩口感情可真好,忽然他們停下來,謝如墨和她走在前頭去,她才發現她和謝如墨也是牽着手的。
但不知道為何,就感覺不一樣。
齊六和娴甯是很自然的,蹦蹦跳跳,搖搖晃晃,膩膩歪歪。
她和謝如墨……她自己留意了一下,牽着的那兩隻手就不會動,沒有任何動作,就這麼垂直牽着,像兩根貼在一起的木頭。
她心底輕歎,師弟委實是沒什麼情趣的。
回到王府,送了太妃回屋,兩人便去書房裡看他們畫得如何。
畫像已經畫出來了,放置在一旁,于先生就站在畫像旁邊看着,眼底發紅。
謝如墨和宋惜惜上前看了一眼,是個紮着雙丸髻的丫頭,圓圓的臉蛋,杏眼大大,瓊鼻小巧,唇有點厚,上唇點了一點紅痣。
在這幅畫的旁邊,還有另外一幅畫,畫中人是一對夫妻,眉目和于先生都有些相似,應該是于先生的父母。
沈師兄還在畫,但這一次他畫的是成年女子的畫像,應該是根據七歲孩兒的畫像和她父母的畫像推測她長大時候的樣子。
一旁的椅子上已經放置了一幅,宋惜惜過去看了一眼,面容依舊是圓圓的,但沒少時那樣圓嘟嘟,線條明顯了很多,五官改變不大,隻是成年感和少兒感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而沈師兄正在畫的是略顯得瘦削些的,因為不知道她會經曆什麼,面容有時候會根據經曆而改變,但這第二幅還沒畫完。
謝如墨問于先生,“像嗎?
是你記憶中的模樣嗎?
”
于先生張嘴,好一會兒才哽咽地道:“像,很像,沈先生真是了不起。
”
“師兄,要畫幾幅?
”宋惜惜問道。
“越多越好,胖,一般胖,很胖,不胖不瘦,瘦,一般瘦,很瘦,越多越好。
”沈青禾頭也沒擡,繼續落筆。
宋惜惜看着他幾筆輕描淡寫的勾勒,已經完成了眉眼,這眉毛沒有少時那樣濃黑了,因為長大之後會修眉,少時的眉毛太濃黑了。
“于先生,你妹妹叫什麼名字啊?
”
于先生輕輕地念出了兩個字,“于白!
”
頓了頓,控制好了聲線,繼續道:“卑職叫于今,妹妹于白,都是祖父起的,她出生的時候白白胖胖,祖父便希望她做人清清白白,所以便在于清和于白裡選一個,最後選的于白,因為确實白白胖胖的甚是可愛。
”
宋惜惜瞧着這小于白的畫像,确實很可愛,眸子在師兄的巧手下,黑曜石般好看。
然後她專注看着師兄畫的那張,随着師兄的畫筆不斷勾勒,她心裡湧起了一絲奇怪的熟悉感。
她再去看那已經畫好的,那熟悉的感覺又消失了,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