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361章 争搶
次日上午,姜舒同郁峥帶着郁子宥和奶娘一道,去了姜家。
因提前派人送過信,姜父沒有出去,姜甯也向夫子告了一日假,都等在家中。
“阿姐,你們終于來了,我都等好久了。
”姜甯走的極快,墨發衣擺無風舞動。
陰沉多日的天放晴,淺金色的陽光打在笑容明朗的少年身上,憑添了幾分意氣風發,耀眼極了。
姜舒看着迎面走來的少年,詫異道:“今日又放旬假?
”
“咳——”姜甯臉上的笑容凝住,微窘道:“爹說你們要回來,我向夫子請了一日假。
”
姜舒聞言秀眉輕蹙:“怎可因貪玩荒怠學業。
”
姜甯正色道:“不是貪玩,是好久沒見姐夫了,有些問題想同姐夫請教。
”
“再者,今日要學的内容,我昨日已溫習過,都差不多學會了。
”
姜舒聽後放了心,但此法終于不可取,于是凝聲勸誡道:“下次不可再如此了,我們時常都會回來,不急這一兩日。
”
“知道了,爹已經說過我了。
”姜甯看向一旁的郁峥,有些心虛,又有些心惶。
爹和姐姐說他,他還能回嘴,但郁峥要是訓他,他就隻能聽着了。
郁峥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沉聲道:“不可自視甚高,今日的課業,改日向夫子補上。
”
“知道了,姐夫。
”姜甯乖巧應下。
末了,姜甯看着郁峥懷裡的郁子宥,期盼道:“姐夫,我來抱吧。
”
“子宥,想舅舅了沒?
”姜甯喜笑着朝郁子宥伸手。
郁子宥瞧了他兩眼,扭過了頭,用後腦勺作為回答。
姜甯的歡喜僵在臉上,震驚無措又失望。
他剛才沒說的是,他今日告假的主要原因,是想抱小外甥。
然令他心碎的是,郁子宥不要他抱!
見姜甯大失所望,姜舒趕忙解釋道:“子宥近來有些認人,過會兒待他玩熟了你再抱。
”
“好吧。
”姜甯委屈歎氣。
等在廳中的姜父姜母,半晌不見人影,不由尋了出來。
見他們站在院裡說話,姜母道:“站院裡做什麼,到廳中坐下說。
”
姜舒輕應了一聲,擡步往廳堂走去。
剛一坐下,姜母姜父就迫不及待争抱郁子宥,姜甯淡定地坐在一旁瞧熱鬧。
果然,郁子宥誰也不要,惹急了連郁峥也不要了,伸手往姜舒懷裡撲。
姜舒将他抱過,讓姜母姜父逗玩。
“子宥快看,外祖父特意給你買的,喜歡嗎?
”姜父獻寶似的搖着一隻陶響球。
悅耳聲響吸引了郁子宥的注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姜父手中的陶響球。
姜父往郁子宥面前一送,伸出手道:“子宥過來跟外祖父一起玩兒。
”
郁子宥不幹,肉呼呼的小手抓着姜舒不松手。
“子宥看這個。
”
姜母拿出一隻錦緞縫制的小老虎,色彩鮮豔模樣有趣,郁子宥看的稀奇,神情放松之際被姜母抱了過去。
“這也可以?
”姜甯驚的瞪大了眼。
他轉頭看向姜父姜母準備的一筐小玩意兒,起身上前在裡面翻找半天,找出一支竹蜻蜓。
姜甯眼睛一亮,這東西好玩兒,他小時候最愛玩兒了,郁子宥也一定喜歡。
“子宥,看這兒。
”姜甯喊了一聲,待郁子宥轉眸看過來時,他搓飛了手中的竹蜻蜓。
郁子宥還沒見過會飛的玩意兒,立時被吸引了注意力。
“咿啊……”
竹蜻蜓落地後,郁子宥叫嚷起來。
姜甯撿起,再次搓飛。
郁子宥緊盯着旋飛的竹蜻蜓,視線随之移動,顯然很感興趣。
竹蜻蜓一落地,他就張嘴叫喚。
姜甯不厭其煩的搓飛撿起,撿起搓飛。
一盞茶後,他拿着竹蜻蜓朝郁子宥伸手。
“來舅舅教你玩兒。
”
郁子宥沒再拒絕,任由姜甯抱了過去。
姜甯心中竊喜,高興的不行。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郁子宥喜歡看旋飛的竹蜻蜓,停一會兒都不行。
姜甯抱着郁子宥不方便撿,就讓婢女撿了給他。
搓了一刻鐘後,姜甯感覺手磨的有些疼,就讓婢女搓。
但郁子宥卻不幹,婢女搓他就大聲叫嚷,揮手踢腳的表達不滿。
姜甯搓,他就看的咯咯直笑。
姜甯搓慢了,他還用手推他催促。
最後,姜甯實在不想搓了,耷拉着臉跟郁子宥商量:“子宥,咱不玩兒這個了,換個東西玩好不好?
這個怎麼樣?
”
姜甯随手拿了隻撥浪鼓,試圖轉移郁子宥的興趣。
郁子宥看了撥浪鼓一眼,揮手推開。
姜甯又從筐裡拿了幾樣别的小玩意兒,郁子宥都不感興趣,叫嚷着就要看竹蜻蜓。
姜甯無法,隻得繼續搓飛給他看。
姜舒幾人看着他倆,愉悅發笑。
姜父幸災樂禍道:“叫你搶着抱,現在滿意了,該。
”
姜甯嘴硬的回:“哼,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分明是嫉妒。
”
“行啊,有本事你就搓一天,看你皮有多厚。
”姜父悠哉的喝着茶,等着看姜甯笑話。
所謂輸人不輸陣,姜甯暗咬着牙,硬撐着不停搓飛竹蜻蜓。
郁子宥有人哄着玩兒,姜舒和郁峥便同姜父姜母叙話。
提到糧草冬衣時,郁峥起身,鄭重凝肅的朝姜父拱手作揖:“此次多虧嶽父大義相助,我和父皇都銘記于心,感念萬分。
”
姜父急忙扶起郁峥,擺手道:“略盡綿力罷了,不必挂心。
”
此次姜記雖有虧損,但虧損的也不是很多,加之果酒風靡上京能賺不少,左缺右補的算下來,便扯平了。
姜父看的很開,隻有大昭安穩了,他們才能安穩。
否則便如姜甯所說,漠北人來了,帶着那麼多銀子跑路都不方便。
姜母也溫聲道:“都是一家人,互相幫助是應該的,無需言謝。
”
姜家現有的家财,已足夠他們花幾輩子。
可錢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斂再多也無甚意義。
姜父姜母活了半輩子,經曆了姜舒被侯府騙婚,姜父傷重險些殒命,姜家叔伯為财害親等事,心境與以往大不相同。
現如今,他們隻求家人平安康健,旁的都不看重了。
朝廷戰事不可探聽,姜父主動忿開話題,說起了别的。
郁峥不是假意虛擰的人,姜父姜母不居恩,他便不再多言。
至于這恩義,他會記于心中,他日尋機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