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寬慰程钰
定王聲音顫抖,整個人都激動得不行。
他已記不清,上一次程钰喊他“父王”是多久之前的事……
他對着宋芙伸出手腕,态度相當和善客氣,“阿芙,勞煩你。
”
“父王不必客氣。
”宋芙搭上定王的手腕,為他診脈。
定王輕咳了聲,底氣有些不足的道:“其實,我沒什麼大事……”
“安靜些。
”程钰給了定王一個眼神,定王立刻噤聲,整個人都乖巧得不行。
父子倆的眼神都落到宋芙身上。
隻見宋芙的眉頭微微皺起,看得父子倆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來。
一個是擔心,另一個是怕對方擔心。
屋内一時安靜得可怕。
好久,宋芙才緩緩收回手,表情微有些凝重,沉吟着道:“父王早年可是受過重傷?
”
“這些年父王雖看着無恙,但實是因為父王身體強健,此次父王受傷,舊傷一并被帶着複發了。
”
最要緊的,還是定王老了。
程钰皺眉。
定王則是連忙出聲,“沒有,哪裡就有這樣嚴重,我就是……咳,咳咳!
”
定王的話還沒說完,便猛烈地咳嗽起來。
他原本就因為興奮而微微泛紅的臉此刻咳嗽得更紅,蒼白而微有些幹涸的唇瓣倒是浸染了些許殷紅。
程钰下意識地往前邁了一步,面色發沉,“都這樣了,還說沒事?
”
程钰有些急,語氣顯得不是很好。
可定王非但不生氣,反而還一臉讪讪,對程钰揚起一個略帶着讨好的笑。
程钰:“……”
他收回視線,看向宋芙,“阿芙,可能治?
”
宋芙的表情微有些凝重,“父王的年紀雖算不得很大,但這些年殚精竭慮,消耗良多,再加上舊疾一直潛藏……”
“隻能用藥慢慢調養。
”
程钰越聽,表情越難看,倒不是對宋芙有什麼意見,隻是他沒想到,平時看起來精神矍铄以一當十的定王,身體已經這般虛弱。
他深吸一口氣,道:“勞煩夫人。
”
宋芙輕輕搖頭,起身朝内室走去,并道:“我去開方子。
”這裡也可以開,但她此舉是想為程钰和定王留下單獨的空間。
等宋芙“終于”開好方子回到前屋時,程钰和定王顯然已經談完,武安侯等人也是終于進了門。
宋芙走到程钰身側,将藥方遞給他。
程钰展開瞧了一遍,這才遞給定王,聲音雖仍有些硬邦邦的,卻難掩關心,“按時吃。
”
“诶!
”
定王答應的十分幹脆。
一行人用過簡單的午飯,劍影便來報,“世子,世子妃,車隊已經準備就緒,随時可以啟程。
”
這是已經定好的事,并不會因為與定王的關系緩和而改變。
隻是定王看着程钰的眼裡終究滿是不舍,“這……就要走了啊。
”
他剛剛與兒子和解,甚至還沒多說幾句話呢。
程钰抿唇嗯了一聲,轉身率先朝外走去,走到門邊時,到底還是停下腳步。
他轉頭,視線落在定王身上,“按時喝藥,保重身體。
”
程钰叮囑的很克制,定王臉上的笑卻有些控制不住,他連連點頭,“好。
”
程钰原是想騎馬,但因身上還有傷,被宋芙一口回絕,無奈隻得選擇馬車。
武安侯則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見他家夫人和孩子,所以剛啟程便領着一隊親衛率先離開。
江照和定王并肩而立,看着馬車漸漸遠去,一直到徹底消失不見。
定王才看向江照,“既然北境危機已解,那本王與定西軍也要回防。
”
他一邊說着,一邊珍而重之的将袖中的藥房折疊好,放在胸前。
江照微怔,“王爺一路過來甚為辛苦,不妨先休息幾日……”
定王擡手打斷江照的話,“不必。
”
定王雷厲風行,說完便下了樓,而親衛早已準備好,此刻迎上前來,“王爺,一切準備就緒。
”
定王接過他愛馬的缰繩,動作飒爽的翻身上馬,一夾馬腹,“走!
”
定王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江照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定王此行雖是為了支援北境,但也是想借此機會見見程钰。
定王剛走。
江照的親衛便邁步而來,手中還拿着一封信,姿态恭敬的呈到他面前。
“将軍,北榮來的消息。
”
江照拆開信看了一眼,面上的表情沒怎麼變化,是意料之内的消息。
孤獨辰與二皇子耶律玦一道回北榮都城,榮都。
他将信收好,眼神從戍守關隘的将士們身上掃過,沉聲道:“從今日起,我會親自訓練諸位将士。
”
用訓練江家軍的方式。
……
“小姑姑,我餓了。
”
“小姑姑,我們此行要多久啊?
”
“小姑姑……”
馬車内,江子安就跟個問題寶寶一樣,一直問個不停,宋芙倒是耐着性子回答。
程钰卻是黑了臉。
“咳!
”
等了好半晌,程钰終于尋到一個間隙,猛地咳嗽一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之後看向江子安。
“今日天氣不錯,你當出去多練習一下騎術。
”
程钰并非是與江子安商量,而是在安排。
江子安愣了下,說:“我,我會騎馬……”
程钰表情嚴肅,“江家人從小便是在馬背上長大,你差的還很多,日後若想領兵作戰,你的騎術還需更精進些。
”
提到“領兵作戰”,江子安的表情一下嚴肅了,她鄭重點頭,“嗯!
”
“多謝小姑父指點,我這便去!
”
江子安說完,翻身下了馬車,騎馬去了。
程钰的眉眼這才舒展開,終于将人打發走了。
他一轉眸,便對上宋芙那看穿一切的眼。
程钰咳了一聲,語氣微弱,“我也并非诓他。
”
江子安騎馬的确晚了些,但他在這方面是極有天賦的,騎術已經遠超同齡人。
宋芙無奈一笑,“我知道。
”
她更知道,程钰将安安打發走,是想與她單獨相處。
她握住程钰的手,溫聲道:“父王雖傷到了根基,但日後好生調養着,應有不會有什麼大礙。
”
“夫君不必太過擔心,一切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