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謀害
陸長甯一聽這話,哪還能忍?
當即就要上前推門。
可剛有動作就被人攔住,“長甯。
”程钰擡眸看他,“信我,阿芙是在救你祖母。
”
陸長甯腳步一頓,表情猶豫糾結。
“她小舅是神醫弟子。
”程钰再次開口。
這話倒是很有說服力,陸長甯雙手握成拳頭又松開,片刻後道:“我信你一次。
”
“長甯哥哥……”
程宜不可置信。
陸長甯沒說話,他信的是程钰,再則此刻太醫尚未到。
屋内。
宋芙對棋雲招手,低聲說了什麼,而後才看向一邊無措的老嬷嬷,說:“為長公主寬衣。
”
“什麼?
”
嬷嬷一下沒反應過來,宋芙擰眉看她一眼,道:“我需要為長公主針灸,長公主這是心髒上的問題。
”
宋芙說的笃定,表情沉穩自信。
老嬷嬷咬咬牙,狠狠心,到底聽了宋芙的話,隻道:“世子妃,若公主出了什麼事……”
“不會出事。
”宋芙說。
很快,宋芙便将銀針一一落了下去,手又穩又準。
“長公主不是第一次暈了吧?
”
老嬷嬷愣了下,忙點頭,“确,确實是,長公主這幾年的身體……”
到底是年紀大了。
“若是如此,長公主便更受不得刺激。
”宋芙說着,老嬷嬷在旁連連點頭,同時看宋芙的眼裡帶着些許幽怨。
若非世子妃方才那樣與長公主說話,長公主又如何會……
就在這時。
外頭再次傳來喧鬧聲,白側妃的聲音傳來,“世子妃,你快開門啊,太醫來了!
”
“世子妃,莫要再耽誤救治長公主了……”
一時間,外面議論紛紛。
緊閉的房門并未打開。
就在陸長甯忍無可忍時,房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祖母!
”
陸長甯快步進門。
卻見安平長公主此刻正虛弱的靠在床上,人卻已經清醒了過來。
他快速走到床邊跪下,雙眼通紅,“祖母,您感覺怎樣?
”
安平長公主的手放在胸口,面色有些蒼白,對着陸長甯揚起一個笑,“别擔心,祖母無事了。
”
白側妃表情一僵,但很快就紅了眼眶,“長公主您無事便好,若您出了什麼事,妾身當真是無顔面活下去了。
”
程宜在一邊說:“母妃,是宋芙把舅祖母氣成這樣的,又不是您……”
宋芙眉梢輕挑,不緊不慢的收了手中的銀針,“誰說是我氣得了?
”
“難道不是?
”程宜反問:“若不是你頂撞舅祖母,舅祖母如何會生氣?
”
宋芙笑了笑,“太醫呢?
先讓太醫為長公主診一下脈。
”
太醫忙上前,為長公主診脈。
太醫緊皺的眉很快舒展開,有些疑惑又有些不解,“長公主确是被刺激到了,長公主殿下平日裡還是少動氣為好。
”
程宜冷笑一笑,“你還有何話可說?
”
宋芙看着已經回來的棋雲,唇角輕勾,對着她招了招手。
棋雲身後還跟着幾個侍女,此刻幾人的手裡皆拿着東西。
“世子妃,奴婢趕過去的時候,正有人要将這些吃食撤下。
”
宋芙上前,一一檢查,餘光注意到白側妃的面色已經徹底白了下去。
“長公主的确是被刺激才誘發了心悸不假,卻并非被我氣得,而是被人算計。
”
“這些是長公主方才用過的食物,那茶盞中被人添了刺激物,隻是劑量很少。
”
宋芙看向太醫。
太醫猶豫片刻,卻也隻得硬着頭皮上前檢查,細細辨别之後颌首,“确如世子妃所言。
”
“下藥之人用量十分謹慎,應當隻是想讓長公主暈倒,而非……”
程宜輕聲嘟囔,“此處懂藥理的不就宋芙……”
衆人的眼神都落在宋芙身上。
宋芙冷笑,“我有病嗎?
若我用了如此隐蔽的法子害長公主,又何必出頭救她?
”
“那想要銷毀證據的侍女還在,究竟是誰,一查便知。
”
宋芙說這話時餘光落在白側妃身上,卻見她不慌不忙,想來是已有後手。
“況且,知道此物刺激的,并非一定要懂藥理。
知道長公主身體情況之人,同樣存在嫌疑。
”
宋芙話音剛落,管家便匆匆從外面走進來,面色十分難看。
“世子,世子妃。
那去收拾茶水點心的侍女招了,說是前院的紅袖讓她去的。
”
“紅袖方才……自盡了。
”
一時間,幾人嘩然。
今日可是程瑞大喜的日子,卻見了血,事情更是一樁接着一樁。
白側妃的面色難看得很。
屋内一片安靜。
陸長甯的面色冷得像是要殺人。
“繼續查。
”
程钰聲音冰冷的可怕,他看向安平長公主與陸長甯,“此事,定王府定會給一個交代。
”
陸長甯表情冰冷,眼神從定王府衆人身上掃過,雙手緊攥成拳。
最後看向安平長公主,緩和了語氣,“祖母,孫兒帶您回府。
”
“長公主……”白側妃還要說什麼,安平長公主卻是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點頭。
新娘子都還沒接進門,今日最大的貴客安平長公主已經離府。
定王府内其他客人雖不知具體緣由,但皆心有餘悸。
安平長公主都能在這樣的日子暈倒,可見今日這婚事怕也不是多吉利。
送走安平長公主。
宋芙看向白側妃,眉梢輕挑。
白側妃面色難看,恨恨瞪了一眼宋芙,一甩袖子轉身離開。
宋芙又看向程钰,低聲說:“夫君,我覺得今日之事定是白側妃做的無疑。
”
“隻是安平長公主那樣護着她,她卻還恩将仇報……不會隻為了報複我吧?
”
程钰睨她一眼,心中情緒複雜。
方才出了那樣的事,宋芙讓棋雲自個兒就去做了,半點沒想着與他商議。
若非他讓劍光跟着,怕都不曉得事情始末。
宋芙對他可無半分對夫君應當有的依賴。
“若今日坐實了你将姑祖母氣病一事,京城衆人必會對你口誅筆伐,宮中也會下旨訓斥你。
”程钰說。
他看宋芙還沒反應過來,隻得再次說:“夫妻一體。
”
屆時,成國公府自然要與他反目。
他隻要是這定王府世子一天,便是白側妃的眼中釘肉中刺一天。
針對他,又何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