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事,昨日之日不可留,重提多煩憂,便讓它過去。
”
況且,他想彌補的是原主,不是她。
當初跟他一夜缱绻的也不是她。
“我們何時進宮?
”
楚聿辭怔然擡頭。
進宮?
他神色微喜:“你終于願意和我一起,去探望皇爺爺了?
”
葉錦潇淡淡地吐出幾個字:“面聖,請旨和離。
”
他渾身一震,頓時倒退了七八步,偉岸的身體搖搖欲墜,臉上毫無血色。
“潇兒,能否給我一個機會?
我不信七年的感情,沒有一絲的殘留,我不信你當真如此絕情!
”
葉錦潇發現他這個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柳明月‘救’了他,他便對柳明月有求必應,處處上心,以此來彰顯這份救命之恩的尊貴,以及他身份的尊貴。
她救了他,他也要用想用的方式來報答恩情。
在他眼裡,被他報恩好像是什麼光宗耀祖的事情?
“你何必抓着我不放手?
”
葉錦潇皺眉:
“我跟你說了不下十遍了,我真的不需要你報恩,也不會再追究之前的事,隻求一封和離書,一别兩寬,各生歡喜。
”
何必拘着她不放?
難道把她關在聿王府的這座牢籠裡,他就能很有成就?
實在弄不懂他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楚聿辭心痛如刀絞。
看着這張疏離無溫的面孔,仿佛他們之間隔着一條鴻溝,永遠都無法跨越。
現在的她有多冷漠,當初的她便有多火熱。
他不知這到底是什麼感情,隻覺喉嚨哽痛,眼角酸澀,她嘴裡的每一個字都像剜肉的刀子。
他不想放手。
除了這一紙婚約,一旦放手,便會徹底失去她。
可即便強留着,她也像指尖的流沙,去意已決,無論再怎麼努力的緊握也抓不住她。
此刻,他才發覺愛一個人時,有多卑微,有多被動。
“潇兒......”
他撫着胸膛,搖搖欲墜,“原來是這種感受,潇兒......”
愛一個人,她随意一句話,一個冷漠的姿态,都能像刀子紮中他心口。
可回想當初,他竟以相同的方式,傷了她不下百回。
七年所累積的傷害,他又有什麼資格僅憑幾天,就取得她的原諒?
“能否給我一年時間?
”
他堪堪擡眸,目光蒼白:“一年後,若你沒有愛上我,我便許你自由,可好?
”
葉錦潇皺眉,正要拒絕。
“潇兒,就當是我們相識七年的情分來,我唯一的請求!
”
葉錦潇可沒有多少耐心陪他耗着。
一日頂着聿王妃的身份,便一日不自由。
掐着手指算了下:“一年不行,最多五十天。
”
從三百六十天,縮減到五十天,連零頭都夠不着,砍價砍得極狠。
“為什麼?
”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你不是很自信麼?
難道沒有信心在五十天内,讓我愛上你?
”
她嗪着嘴角,那冷笑的姿态,就像地獄的判官,清數着日子,時間一到,就會給他重重判上一筆。
她不是在給他希望。
而是在給他下最後通牒。
楚聿辭踉跄的上前,哀求道:“半年,潇兒,半年可好?
”
“我沒耐心。
”
葉錦潇冷冷拒絕:“要麼五十天,要麼,休怪我鬧得你聿王府不得安甯,你自己選一個吧。
”
他眼角發紅:“為何是五十天?
”
“五十天後是除夕夜,一年到頭,辭舊迎新這麼好的日子,我自然得回家吃團圓飯,而不是在聿王府看你的冷臉。
”
他呼吸狠狠一窒,如受重創,幾乎暈厥。
除夕夜,萬家燈火團圓時,家家戶戶團聚在一起,守年、放炮、看煙火,迎接新年。
如此喜慶的好節日,她卻不願與他在一起。
在她心中,她早已将他摘除。
他再也不是她捧在心尖上、唯一不二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