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柔兒姐姐,那鍋裡還煮着的蓮子銀耳羹......”
“煮好了再端來,多放半勺糖,小姐愛吃甜的。
”
“是。
”
柔兒關好門,走到火爐旁,這才低聲道:“小姐,王爺那邊的情況似乎不太妙。
”
昨晚下那麼大的雨,還下了整整一夜,又是大冬天,是個人都扛不住。
葉錦潇神色淡淡:“那又如何?
”
他以前打死‘葉錦潇’的時候,‘葉錦潇’的情況更不妙。
“風寒而已,死不了人。
”
“這......是。
”
深知小姐對王爺已經死心,柔兒也不便多說什麼,岔開這個話題,轉移到鋪面一事上。
“小姐,這是新挑的幾家鋪子,位置極好,其中這兩家在月湖旁邊......”
柔兒說正事。
葉錦潇與之商議中。
兩刻鐘後,阿夏送來煮好的蓮子銀耳羹。
半個時辰後,楚聿辭來了。
他披着一件厚重的外袍,站在院子裡,臉色慘白,低咳不止,“潇兒。
”
咳咳......
他高燒醒來,第一件事不是吃藥,而是掙紮着起身往冷院跑,隻為了見葉錦潇一面。
哪怕是看看她,與她坐在一起,心平氣和的說兩句話,都感到足矣。
“潇兒,你回來了嗎?
”
屋門關着,裡面有碳火焚燒時的‘呲呲’聲,明顯是有人在,但并無回應聲。
“潇兒......”
他眼底的光寸寸暗了下去。
她在屋裡。
即便隔着一扇門,也能清晰的預料到那雙冰冷無溫的眸子,看向他時,毫無感情可言。
冷漠。
疏離。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悔成這般,更不敢輕易奢求她的原諒。
“潇兒,是我對不起你,七年......當初,我不該輕信柳明月的話,若是堅持不懈的查到底,又何苦這錯付七年......”
他薄唇嗡動,猶如黃連般苦澀:
“我知道曾經做了許多糊塗事,如今想來實在該死,罄竹難書,可是潇兒,能否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用我的餘生來贖罪償還,彌補你所受的一切委屈?
”
“潇兒......”
男人搖搖欲墜的身體立在小院中,黃昏風漸寒,他面容慘白,不斷地訴着苦楚。
屋裡。
葉錦潇慵懶的靠坐着毛絨軟墊子,湯婆子抱在懷裡,捂得身子暖暖的,手裡攤着一本書,看得正入神。
柔兒立在一旁,時而看看小姐,時而往外看看,不敢多說話。
王爺休了柳側妃,終于發現了小姐的好,可小姐早已寒心。
當初,他為了柳側妃欺辱小姐時,有多狠心,小姐此時便有多狠心。
不值得同情原諒。
夜色漸深。
楚聿辭仍站在屋外,哀求的聲音越來越嘶啞,咳嗽聲卻越來越大,那肩膀狠狠地抽着,像是要把肺咳出來。
“潇兒,求你見我一面,與我說說話,哪怕是打我、罵我也好......咳咳!
咳咳!
潇兒......”
别對他這麼無情。
然而從始至終,并無任何聲音回應他。
彈指又是一個時辰過去。
葉錦潇睡下了,下人們也休息了,徒留楚聿辭的身影立在夜色寒風中,通紅的眼睛無比希冀的望着那扇緊閉的房門。
哀求,渴望,可回應他的隻有深冷的夜。
此夜如她,死寂,寒冷,連一絲希望都不肯施舍給他。
“咳......咳咳......”
“咳咳!
”
他虛弱的嗆咳多聲,三更天時嚴寒,終于撐不住發燒不退的身子,倒了下去。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