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
他輕嘲一笑:“你看,你還是偏心的,究竟我哪裡不夠好?
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
正因不是石頭做的,她才想要掌控好分寸。
她不想負任何人。
“你對我太殘忍了。
”他眼中無光,“從始至終,都是......”
夜色下,風拂起,細雨飄落,泛着寒意。
安靜的氣息在二人之間圍繞,一分一秒仿佛被放慢了數倍,煎熬,失望,痛苦,如碳火般灼人。
他快要呼吸不上了。
許久。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的響起:“對不起。
”
她策着馬,從他的身旁走過,馬蹄聲逐漸走遠,他僵硬的一直沒回頭,握緊缰繩的手掌卻早已青筋暴露,一根根猶如虬龍。
下雨了。
剛到謝家山莊,大雨便滂沱而下,跟謝暖煙碰了面,挨了幾句罵,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站在長廊上,看着屋檐的雨水像水柱一般,嘩嘩的落,燈籠被風吹得飄動,夜裡的影子晃動着,明明雨聲陣陣,可她卻覺得這夜無比安甯,心中亦是。
伸出手,看着雨水從指間縫隙穿透。
一片冰涼。
入了冬,馬上便是年節了。
時間過得好快。
不知不覺,她已經來到這裡兩年多了,過往的一幕幕在眼前回放,各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剪不斷,理還亂。
“他對你很好。
”
長廊那旁,一道矜冷的身影緩步走來。
她并未回頭,“是我欠了你們。
”
“若是挂念,便去尋他。
”
她怔了一下,愕然的看向夜冥,眼中的目光逐漸沉下。
或許,等她離開,一切都會恢複正軌。
-
“門主,您不能再喝了!
”
“酒多傷身!
”
一家酒樓包廂内,一杯杯辛辣的酒水入喉,旁邊還有八九隻拂倒的空酒壺,君無姬揮開蕭痕,又是一杯灌入腹中。
醉了,便能忘了。
忘了,便不難受了。
“出去!
”君無姬扔了酒杯,直接拿起酒壺,仰頭灌下。
“門主!
”
蕭痕給他跪下了。
“門主就算不挂念自己,也得想想尊上與夫人,您若是有個好歹,屬下該怎麼向他們交代!
”
“呵......交代?
我已經那麼多年未曾歸家,他們也不曾來尋過我,我若是給他們交代,誰來給我交代?
”
他抓緊酒壺,
“我在意别人,别來在意我!
”
“門主!
”
“我到底算什麼......咳,咳咳!
我會忘了,會忘了......”
幾口酒灌下,嗆得喘不過氣。
“門主,您當真不能再喝了,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
他迷蒙的趴在桌上,酒意醉人,可腦中怎麼越發的清醒了?
女子的面容越來越清晰,甚至還能聽到她笑言時的聲音。
就在耳邊。
就在眼前。
他再次灌下一壺,猛地嗆出聲時,吐出的酒水混雜着猩紅的液體。
是血。
“我吐血了!
”
他喜上眉梢,一把抓住蕭痕的衣領子,命令道,“快,快去告訴她,說我吐血了!
”
“門主......”
葉姑娘已經回謝家山莊了。
“還愣着做什麼!
咳......咳咳......快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