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烨躲在書房裡,筆墨紙硯、書桌凳子已經砸了一地,他衣袍淩亂,兩眼猩紅的樣子,像是臨近瘋癫邊緣:
“蕭錦!
”
“蕭錦!
”
這個名字,已經恨到了骨子裡。
“将派去追擊鳳璃黛的衛兵調回來!
”
衛兵惶恐道:“卑職已經派人去傳遞消息了,卻沒有收到回應,那支衛兵隊就像石沉大海......”
“混賬!
怎麼可能石沉大海!
為了抓她,我派出了近八成的人手!
給我立馬調回來!
”
眼下,他非常需要用人。
“一刻都不能耽誤!
”
“殿、殿下......”
“你這個飯桶!
立馬去!
”
“啊――”
一腳下去,衛兵被踹出去好幾米,連翻了四五個跟頭,隻覺被一塊陰影罩住了。
忍着痛擡頭看去,女人沉穩華貴,雍容端莊,廣袖長裙拖在地上,那逆着光而來的氣場,似乎足有八尺高。
“公......公主殿下......”
宗政烨身體一震,擡頭看去。
四目相對。
他眼中尖銳似箭:“你怎麼來了!
”
宗政睿彎下尊貴的腰,扶起衛兵,“這裡沒你的事了,出去吧。
”
“是,是......”
衛兵惶恐極了,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
“飯桶!
那是我的人!
回來!
給本皇子滾回來!
”
“從現在開始,”宗政睿緩緩直起身,将門關上,“你的人,便是我的人了。
”
宗政烨瞳孔微縮,“你做了什麼?
”
“我的衛兵隊,我的人呢?
”
宗政睿笑着走向他:
“從你把衛兵隊派出城,追捕鳳璃黛時,我的人便将他們全部幹掉了。
”
“你!
”
他手底下的親兵,足有三千人,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再加上日月教,他的武裝實力足以與軍隊媲美。
日月教沒了。
衛兵隊沒了。
現在的他,豈不就是一個隻有皇子頭銜的空架子?
“你傾注心血的日月教,弱的讓人失望。
”
宗政睿豎起凳子,在一地的淩亂中坐了下來,“烨兒,你當真不适合權謀、養棋這方面的東西,放棄吧,做個閑散皇子,無憂一生,又有何不好?
”
宗政烨怒紅了眼。
一夜之間,接連受到打擊,從雲端跌入泥潭,他如何接受得了?
“我就知道是你做的!
”
“鳳璃黛、日月教、蕭錦,還有這滿城的非議與污名,全都是你做的!
”
他怒吼着沖上去:
“宗政睿,你敢将我逼上絕路,我縱是死,也要拉你下地獄!
”
宗政睿眸色一厲,閃身避過的同時,擒住他的手臂,扣在身後:
“絕路?
”
她雙手一壓,便将他摁在桌上。
“生來便養尊處優的人,沒有經曆過挫折與打擊,這麼一點事于你而言,就是絕路了?
這些年來,父皇還真是将你保護的很好。
”
他從來都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絕路。
“從小到大,父皇便偏心于你。
”
“無論我做得再好,他的眼中也隻有你,就因為我母親宮女出身,血統低賤,就連我也是血脈不純,受盡父皇鄙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