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這樣下去。
她得想辦法與他取得聯系。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可直至行動了才發現,路費真的很貴。
沒錢,寸步難行。
葉錦潇下樓。
出去時,竟看見那個簪花畫腮紅的胖男人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嘴裡叼着一根草,肚子餓的咕咕叫,大大的一坨窩在那裡,看起來可憐得很。
他當真沒有銀子住店?
這人跟女人一般化妝簪花,性子古怪,可到底也是一個有趣的人。
她上了樓,将方才還未吃完的饅頭拿了下來,扔進他手裡。
“欸?
”
胖男人看着手裡的饅頭,愣了好一跳,驚訝的擡頭望去:
“欸?
”
“欸欸欸?
”
“欸?
”
不會講話了還。
葉錦潇可沒時間理會他,身影消失在人群裡,在碧水城的夜色下逛了一大圈。
所遇之人形形色色,各種各樣。
所遇之事奇奇怪怪,五花八門。
在這座城池裡,自由的松弛感十分舒适,似乎每個人都能來去自如,沒有拘束。
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旁,楊柳依依,畫船隻隻,小攤個個,一個吟詩鬥酒的台架子引得無數青年豪傑圍觀。
“隻要作出帶‘酒’字的詩句,便可免費飲酒一盅。
”
一個穿着灰色長袍的老闆摸着八字小胡子,笑說道:
“如果誰作的詩最好,能夠得到所有人的贊賞,我家主人還能無條件滿足他一個要求呢!
”
圍觀者多為行走江湖的人,講究的就是一個松弛有度,豪邁奔放。
便是為了那一盅免費的酒水,便有不少男人上了台: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
“好!
”
“好詩!
”
“我來!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
“哈哈哈,這個也是好極了。
”
“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還獨傾。
”
男人們争先恐後的往前奔,吟詩聲、喝彩聲、酒杯碰撞聲,将氣氛推上一波又一波的高潮。
一時間,熱鬧至極,引得好多人圍觀。
起初吟詩聲絡繹不斷,約摸兩刻鐘後,該吟的詩句都吟得差不多了,不能有重複了,大家都逐漸安靜的苦想。
想許久,也沒能想出來一兩句。
氣氛即将陷入安靜時,一道娓娓清脆的聲音響起: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
衆人下意識扭頭看去。
隻見一名穿着白裳的年輕小公子帶着半塊木雕的面具,遮住容貌,露出白皙秀氣的下半張臉,朗聲吟道: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将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
一首《将進酒》吟了出來。
字裡行間豪邁奔放,不流連于名利,不執著于權勢,不哀于當下,不畏于未來。
那種拿得起、放得下的暢快,似快弦急聲便迸進每個人的心中。
他們瞠目,看着那白衣小公子,久久失神,忘了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人找回驚愕的聲音:
“好、好詩,我活了快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豪放爽快的詩!
”
“實乃好詩!
”
衆人紛紛回過神來:
“敢問小公子是哪家的小主子?
”
“今夜,沾了小公子的光,聽得此詩,心中甚曠,怪不得古人雲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
“敢問小公子名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