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兩個時辰的行船後,吃午飯。
飯後,又是漫長而平靜的行船,大抵兩三個時辰後,又吃晚飯。
一天下來,平靜無波,閻羅的熱情也慢慢退卻:
“不好玩。
”
在海上飄了一整日,入目的風景除了海,就是海,走了一天,仿佛還在原地踏步一般,周遭沒有任何變化。
好像進入了無人之境。
原地打轉,永遠都走不出去。
吃了晚飯,他便早早的回自己的小房間休息了。
葉錦潇倒是沉得住性子,抱着重明鳥,待在甲闆上,等着夜色慢慢到來,同時,看着商人們來來往往,聽他們談論事事。
“再有兩天,便可抵達遠江國。
”
“我此次載了十箱海鹽,衛兄,你這邊情況如何?
”
“我啊......”
葉錦潇輕撫着重明鳥,半阖着眼,倒閑的自在。
隻是。
她突然睜開了雙眼。
而靠着柱子、閉眸假寐的夜冥瞬間覺察,警醒的目光看向她,“怎麼了?
”
“不對。
”
她坐直了身體。
夜冥走近。
她低聲指示道:“那幾個商人是往遠江國去的,可遠江國也是臨海的國家,怎麼會缺少食鹽?
他們又何必乘着商船,千裡迢迢的去遠江國賣鹽?
”
這說不通。
夜冥劍眉輕捏,銳利的眸子掃視過去。
那幾人穿着長袍子,腰間挂着好幾隻香囊,大拇指上戴着玉扳指,是商人的标配模樣。
細看之下,似乎并無不妥。
再看忙碌奔走的下人,掌控方向的船上,拉着船帆的夥計,以及其他人......
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并無異常。
“葉七,或許......是我多心了?
”
夜冥道:“空穴不來風,你當心些,我去四處看看。
”
“好。
”
夜冥走後,葉錦潇把睡着的重明鳥揣進懷裡,準備去艙房時,不慎船晃了一下。
有個夥計撞到了她!
她倒退幾步,撞在裝貨物的木箱上,裡面發出‘哐哐’的響聲。
夥計忙道歉:
“對不起,姑娘,我并非有意的!
”
葉錦潇本不想計較,可手摸到那貨箱......
裝滿鹽的貨箱,怎麼會發出哐哐的聲音?
她眸光微轉,愠怒道:“你這夥計好生莽撞,是捏頭的,還是拿尾的?
”
夥計明顯愣了一下。
捏頭拿尾是什麼意思?
應該......是做活計的意思?
低下頭道:“小人......小人既能捏頭,又能拿尾。
”
“哦,你很能幹。
”
葉錦潇問完,便離開了。
夜。
海上的夜,無比安靜,隻有船身破開海水時、那輕輕激蕩的水聲,四周黑暗,猶如一個無底的黑洞,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聲音。
夜深。
除了還在值夜的士兵之外,所有人都進入安睡之中。
小房間一間間排列着,整齊有秩,方方正正,恰好能供一人居住,小而精巧。
偏是如此小巧,空間有限的小房間,被投了迷藥,是連反應的時間都不會有......
突然。
踏踏踏――
數道腳步聲踩踏在木闆上,輕而迅速,隻見數道身影擦破夜色,進了船艙,迅速靠近三個小房間。
他們蒙着面巾,相視一眼。
無需多言,立即取出袖中的小竹筒,捅破窗戶紙,将迷藥吹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