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米勉強的扯了扯嘴角,實在笑不出來,苦澀的抿了回去,不知該怎麼回答。
她把窗戶推開。
外面,都是戴着不同項圈的奴隸。
他們有的在宰殺鹿羊,将最好的部位供給主人;有的在削尖木箭,做着武器,準備打獵;婦人們将樹皮剝下來,搓成一條一條的繩子;就連剛會走路的小孩抱着滿懷的柴火,跟在母親身後幹活。
無一例外。
迎面而來的奴役畫面,令葉錦潇感到深深的不适。
原本從現代來到古代,便覺得古代封建傳統、難以融入,如今到了更落後的此處,心底的不适強烈加劇。
她來了又走,短短幾日,就是一位過客。
可瓊島上的鬥獸場裡,每天都會有無數人無辜慘死,屍橫遍野。
奴隸們世世代代挺不直腰,性命如蝼蟻草芥。
從黑米的身上,能夠看見整個島嶼的氣息。
葉錦潇心底突然湧出一股莫名的沖動,有一股熱流蹿上了頭頂,灼灼湧動,推動着她,就連呼吸都急促了三分。
黑米退下。
她關上了門,看向楚聿辭和閻羅,道:
“我不想就此離開。
”
閻羅擡頭:“那你想幹什麼?
這島上都是野人,你今日唬弄了一番,雖然唬住了他們,可保不準他們過幾日反應過來,到時,我們一個都走不了。
”
楚聿辭掃了眼黑米離開的方向,隐約覺察到葉錦潇想做什麼。
“潇兒想留下,我與潇兒一同。
”
無論她想做什麼,他都會在。
“你瘋了?
”
“你們兩個想什麼呢?
留在島上?
都瘋了?
”
葉錦潇拉住他的小臂,“你冷靜一點,葉七和君無姬還沒下落,風行和景易也不知去向,至少得找到他們。
”
閻羅道:
“今日祭典,鬧了這麼大一出,想必明日一早便會全島皆知,他們如果在島上,聽聞聲訊,便會來尋我們。
”
他一眼識破:“你不想走,肯定是想做其他事,還拿葉七出來當借口。
”
葉錦潇:“......”
這兔崽子,說話怎麼那麼犀利?
确實。
她想做别的。
她看向窗外,“閻羅,我是從鬥獸場裡殺出來的,你沒有進去過,可能不知那是什麼地方。
”
但楚聿辭知道。
“奴隸的性命在那些貴人們眼中,就是玩樂的工具,他們被扔進籠子裡,任野獸嘶咬、分屍、吞噬,以此取樂,日日如此,樂此不疲。
”
一天不知要死去多少人。
“之前我問過黑米,奴隸主如此兇煞殘忍,奴隸們為何不聯手反抗?
她說,反抗過,但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還會迎來更嚴厲的懲罰與打壓。
”
在一次又一次的壓迫中,奴隸們逐漸失去自我,戴上鐐铐,如同牲畜。
可他們是人!
他們與奴隸主一樣,都是一張嘴巴兩隻眼,手腳健全的人!
葉錦潇道:
“那些反抗的先例,死去無數勇敢奮搏的人,雖然都以失敗告終,可隻要反抗了,便有成功的機會。
”
“隻要成功一次,便能推翻這奴隸制度。
”
不等聽完,閻羅便一蹦三尺高:
“你瘋了!
”
用手摸了摸葉錦潇的額頭,“你沒發燒吧?
還是掉進水裡時,腦子裡進水了?
”
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這要是在大陸,咱們合力,聿王發兵,踏平奴隸制自然不在話下,可問題是咱們在遙遠、偏僻的孤島,我們處境危險,自身難保,更别提推翻這數萬人的奴隸制!
”
“就算是把你,我,聿王,葉七,君門主,我們幾個人全部加上,根本打不赢他們幾萬人!
”
數萬人啊!
不是幾個人!
“天菩薩啊!
葉錦潇,你醒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