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的債主客氣點!
”
叭叭叭。
一行人走了,鳳璃黛站在原地,雙手攥得咯咯響,眼底溢着憎怒之光。
這行人此舉,無疑是在打她的臉。
既如此,她便讓他們在桑南國待不下去!
-
客棧。
廂房内。
葉錦潇将夜冥扶坐在床榻上,取出銀針,給他紮針退燒。
葉二去後廚要了兩盆熱水來。
閻羅雙手環胸,靠在門柱上,嘴裡還在嘟囔的念叨着。
葉錦潇嫌吵,吩咐葉二帶閻羅去吃飯,他想吃什麼便買什麼,不必省錢。
閻羅先是高興,可反應過來,馬上皺起眉頭問:
“你是不是嫌我吵,想打發我走?
”
“怎麼可能?
”
葉錦潇反駁的非常真誠。
“你最好是。
”
閻羅咕哝幾句,這才拉着葉二走了。
他一走,屋裡登時清淨多了。
葉錦潇收回目光,突然捕捉到夜冥唇角一滑而過的笑意,淺淺的,像是幻覺。
他笑了。
“葉七。
”
“嗯?
”
他立馬收斂,含蓄的像個小媳婦。
閻羅的性子真好。
她喜歡的,理應是像閻羅這種開朗率直之人,或像聿王、或君門主,而絕非他這種不善言辭之人。
“先躺兩個時辰,等退了熱便無事了。
”
說來也怪。
他們一路往南走,天氣也是越來越熱,并未受寒,他是怎麼發燒的?
葉錦潇兀自琢磨。
夜冥躺在床榻上,不用刻意的擡眸,便能看見她。
許是生病了,膽子也大了。
以前可從未直勾勾的盯着她瞧。
“怎麼了?
”葉錦潇笑問。
他望着她,忽然問:“你想要什麼?
”
認識這麼久來,他從不知曉。
“我啊?
”
“我想回家。
”
夜冥似乎理解不了,她的家不是在南淵國麼?
她不是剛從家裡離開嗎?
“我要去垠淵之南,才能回到我想回的家。
”
夜冥偏了偏頭,無法理解,又皺着眉頭,努力的試圖去理解她的話。
那般糾結的模樣,逗笑了她:
“生病的人好好休息,别想那麼多了。
”
為他掖了掖被子。
夜冥抿唇:“我從未聽說過垠淵之南這個地方,但聽名字,它似乎存在于海上。
”
“可想去海上,必須要有船。
”
“在南淵國,大船歸皇家掌控,漁民和私人的隻是小船,去不了遠方。
”
換言之,她必須要得到一艘大船。
可這并不容易。
葉錦潇知道這條路并不容易,可是:
“葉七,你說,人活在世上,到底是為了什麼?
”
有時候,她很迷茫。
有的人為了生計、操勞奔波;有的人為了治病、求神拜佛;就像皇子們為了争儲,明争暗鬥。
那她呢?
一縷飄揚的孤魂,對這個世界來說,她的存在算什麼?
如今,回家成為她唯一堅持的執念。
若是回不了家,那她的存在有什麼意義?
她到底該做什麼?
她知道自己說這些,葉七不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