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明白,緊跟着小姐身後,避開了二十米距離,葉一這才低聲問:“小姐,堂堂鎮國大将軍,即便上了年紀,怎會連幾個山匪也打不過?
況且,天子腳下,怎麼會有山匪橫行?
”
“這些山匪未免出現的太奇怪了?
”
葉錦潇淡淡的摸着耳垂:“心裡清楚就行了,不必事事都往外說。
”
葉一立馬閉嘴。
看來,小姐心裡有數了。
葉二觀察着小姐的神色,小心道:“看來,衛老将軍知曉聿王歸程路線,特地在此等聿王的。
”
“嗯。
”
衛鎮國心思如此明顯,還跟山匪做了一出戲。
“灰蟲子在聿王手中,他是巫族之人,又知曉衛鎮國的太多秘密,衛鎮國自然坐不住了,就看他們怎麼談條件吧。
”
葉錦潇掃了那邊的二人,道:
“我們先回軍中等。
”
“是!
”
樹下。
景易和風行也不蠢,二人借着‘捉山匪’之名,捉着捉着,就将這群山匪追到了三四十米開外的位置,此刻,這裡隻有楚聿辭跟衛鎮國二人。
衛鎮國坐在石頭上,楚聿辭單膝跪地,為他按揉着右腿。
他垂眸:
“十年前,蠻夷突襲,師父為救本王,被一箭射穿了腿,又因戰事急迫耽誤了治療時間,落下病根。
”
衛鎮國滿目欣慰的看着他:
“看着王爺如今的成就,老朽從不後悔。
”
“江山代有才人出,長江後浪推前浪,總得我們這些長者付出與澆灌,才能培育出江山的未來,待王爺将來有了孩子,便會明白老朽的心意。
”
在他心裡,聿王便像他的孩子一般。
為了聿王,他能夠付出性命。
楚聿辭眼中平靜:
“師父大義,本王從未忘懷。
”
“家國社稷重于山,本王若有行事不周之處,恐來生再報師父的恩。
”
衛鎮國眸色頓沉。
來世報答?
他的意思是,這一回,勢必不會饒恕鎮國将軍府了?
他一定會把灰蟲子交出去了?
“老朽從軍一生,一輩子都在保家衛國,無愧于百姓,可王爺該知曉,就連君王治國,都會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不是麼?
”
試問,從古至今的掌權上位者,有幾個手上是幹幹淨淨的?
誰不是從腥風血雨裡殺出來的?
君王生下來就是君王了?
就連當今聖上,當年也是與晉親王争得你死我活,不知踩踏着多少具屍體,才登上了那個寶座。
他亦是。
他私下養蠱,也是為了治軍治國,沒有私心。
“王爺是老朽拿命護着的孩子,當年老朽帶您上戰場時,您才剛有馬那麼高,連爬上去都費力......”
提到過往之事,衛鎮國感歎着搖了搖頭。
“轉眼,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
楚聿辭欠他一條命。
這份恩,他沒齒難忘。
可,衛鎮國手握重兵,又私自養蠱,且勾結敵國太子,通敵叛國,企圖置聿王妃于死地......
這些年來,隻因他兵權在握,整個家族深深紮根,枝繁葉茂,如日中天。
行事越發乖張。
“是啊,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師父都老了。
”
楚聿辭擡眸,眸底深邃,瞧不清喜怒:
“既然師父上了年紀,腿腳不便,不正是告老辭官,頤養天年,享受天倫之樂的好時候麼?
”
“師父,您認為呢?
”
衛鎮國身體一怔。
他的意思是......要他交出兵權?
堂堂鎮國将軍府,沒了兵權,還能被稱之為将軍府?
坐山之虎,拔了利爪,還能是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