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發生了什麼事,葉錦潇記不清了,再次恢複神智時,是在帳篷裡。
“潇兒,你醒了!
”
剛剛睜開的雙眼還有幾分茫然,緩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思緒,這才看見床邊守着的楚聿辭,還有夜冥。
二人皆擔心的看着她。
她有些迷茫:
“我......這是怎麼了?
”
楚聿辭不安:“在談判時,你突然暈了過去,已經沉睡了一天一夜。
”
本以為是中了戰九夜的暗算,可軍醫已經診治過了,她的身體并沒有任何不适,沒有中毒,沒有外傷,也沒有中蠱,隻是......睡着了。
可一個正常人,怎麼會睡那麼久?
她到底怎麼了?
葉錦潇揉着額頭,撐起綿軟軟的身體。
談判......
她在談判。
可,她聽到原主的靈魂,在身體裡劇烈掙紮,那尖銳的聲音直接将她吞噬了。
以前,從未這麼強烈過。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劇烈的感受到原主。
她抿緊唇角,“北燕太子不接受停戰。
”
“他本就是一個好戰之人。
”楚聿辭道。
她默了片刻,緩了緩腦中的沉重感,恢複了些許精神,隐約聽見外面的聲音有些淩亂:
雜亂的腳步聲,兵器拖動的聲音,還有呻吟聲、吆喝聲......
她看向帳篷外,卻被簾子遮住視線,“外面怎麼了?
”
聲音不太對。
楚聿辭道:“昨晚,北燕國夜襲,打了一場,他們想攻入雀司城,打開進入南淵國邊境的大門,但是被我們攔下了。
”
簡短的一番話,描述了一場戰争。
葉錦潇掀開簾子,走出去,當看見那些畫面,以及空氣裡都充斥着的血腥味時,戰争過後的殘酷血淋漓的沖擊在眼前,直觀而殘忍。
有很多士兵受傷,更甚有斷手、斷腳的。
有人擡着同胞的屍體走過。
軍醫背着藥箱,兩手是血,忙得到處走。
有傷者躺靠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在這裡,一條條鮮活的人命,就像殺雞一般微不足道。
放眼看去......葉錦潇心頭緊縮,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引起的,每一個破碎的家庭、死去的生命,都壓在了她的肩上。
她轉身跑回帳篷裡。
“再談談吧。
”
“潇兒?
”
楚聿辭道:“南淵國的實力不比北燕國差,既然北燕太子鐵了心要打,我們在此與他周旋,不出半年,他便會迎難而退。
”
葉錦潇知道,兩個大國之争,很難吞噬對方,可如果要打那麼久,得死多少人?
她抿唇:“我不想看見民不聊生的畫面。
”
再談談吧。
這次,開出足夠的條件,帶上足夠的誠意,跟戰九夜好好談。
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
如果有,那就是開出的條件不夠誘人。
當戰九夜收到又要談判的消息時,真真是笑了,實在摸不準葉錦潇要耍什麼把戲。
他拒絕談判。
總說這些無用的,浪費時間,倒不如把南淵國攻下來,有什麼話以後慢慢說。
同時。
葉錦潇猜到了他的脾性,估摸着他不想再談,在一個夜裡,裝扮成北燕士兵的模樣,潛入北燕軍營。
第一戰,南淵國将士死傷無數,北燕的将士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現在,雙方都在休整,醫治傷員,過幾天又會繼續發起戰事。
葉錦潇微低着頭,朝着中心處的帳篷潛伏而去。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