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差點要了我的命
第二天一早,姜明初開始表演鹌鹑和舔狗的結合體,抓住時機就對我忏悔、認錯,噓寒問暖,全程低聲下氣、百折不撓。
說實話,我打心底裡佩服姜明初這種男人:能屈能伸,堅忍不拔。
勾踐在世都得含恨而死。
自打結婚後就再也沒下廚過的人,一大早起床給我做早飯,中西結合,擺了一桌子,花樣還挺多。
我是真惡心,看都不看一眼,冷漠地說,“你不用做這些事情。
”
姜明初他媽到底是無知村婦,看不懂他兒子是在委曲求全、卧薪嘗膽,故作深情以求原諒,覺得他兒子實在是沒必要擱我面前放低姿态,我算什麼東西?
離了婚我就是個貶值的二手貨,我肯定不敢和他兒子離婚。
見我對他兒子辛苦早起搞了一兩個小時才做出來的一桌子早飯看都不看一眼,張翠芳拍桌而起,指着我鼻子罵我,“阮桢,你鬧脾氣也有個限度!
男人怎麼可能不花心的?
知道回家不就行了!
以前是你爹媽慣着你,才養出你這種小姐脾氣,告訴你,你這種貨色,在我們鄉下是要挨打的!
你不要給我蹬鼻子上臉,我兒子……”
老巫婆話沒說完,被姜明初一筷子拍在桌上呵住。
“媽,我和桢桢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插手?
”
“兒子……”張翠芳錯愕地看着姜明初,“媽這不是幫你教育這小娼婦嗎?
”
“你很想看見我和阮桢離婚嗎?
”姜明初皺着眉頭,一副自責知錯的樣子,“出軌本來就是我的錯!
如果你再對桢桢說話不客氣,我明天就買車票送您回家。
”
老巫婆頓時愣住,“好啊,我辛苦養大的兒子,因為媳婦開始嫌棄我這個做媽的多管閑事了!
”
姜明初很無語地看着她,“媽,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無理取鬧。
”
“你還能是什麼意思?
你就是嫌棄我在你這裡礙眼!
”老巫婆立馬哭嚎,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特别滑稽,“都說養兒防老,養兒防老,我這養出來的什麼兒子啊!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他爸啊,你幹脆把我一起帶走算了,省得我在這裡被人嫌棄!
”
姜明初無可奈何地揉太陽穴,那眼神、表情,簡直完美。
場面很是精彩。
我真想給這對恬不知恥的母子鼓掌,這一唱一和的超高默契配合度,德雲社的台柱子們都望塵莫及吧?
真心為娛樂圈的各位影帝捏了一把汗,倘若當初姜明初沒考入江大,而是去北影、上戲這種學校,各位影帝、頂流,很難有飯吃吧?
他們真應該感謝姜明初心地善良,給他們給留了條活路。
姜明初趕着去上班,沒跟老巫婆多糾纏就走了。
我洗漱完出來,許微棠打電話說私家偵探給我找好了,名片推了,人馬上加我。
收線後,我通過了好友驗證。
對方立馬打招呼,就簡單兩個字:南源。
沒等我回應,南源問我今天有沒有時間碰面?
有事情需要細聊。
我說有,約哪兒?
南源說,找個你覺得安全且你去那裡理由充分的地方。
我思忖了幾秒後,把我家老宅的地址發了過去。
南源發了個ok的表情過來,說一小時内到。
我家老宅位于梧桐路,民國時期的法租界,我父母過世後,這裡成了我不願踏足的地方――每個角落,每個物件,都承載着我和我父母的回憶。
這邊的别墅都是那種法式小洋樓,基本上每棟都自帶小花園,我媽媽在世的時候在花園裡種滿了爬牆泡泡玫瑰,一到花開季節,泡泡綻開滿牆,随手一拍都是大片。
結婚後,姜明初怕我睹物思人整日傷懷,提出搬出去住,于是買了現在住的三百方的大平層。
我剛從車上下來,忽然一輛賓利歐陸從拐角開過。
車窗半降,短短幾秒,我卻看清楚了駕駛室的男人清峻肅冷的面孔。
奇了怪了,溫叙言怎麼會在這裡?
雖然我和溫叙言不熟,但是從前他來我家跟我爸做事時,我爸常叫他吃了晚餐再回去,說他回家挺遠的,餓着肚子對身體不好。
那說明,他家不住這邊。
他來這裡做什麼?
我往前走了幾步,那個角度恰好看見溫叙言開着車停在一棟洋樓前,鳴笛響了一兩聲,不過一會兒,裡頭就有人出來開門,黑色的賓利歐陸緩緩駛入,鐵門再次閉合。
溫叙言該不會在這附近買房子了吧?
正當我納悶兒時,一抹淳厚的男聲喊我名字,“阮小姐?
”
我聞聲望去,看見一個穿着藏藍色工裝、頭戴鴨舌帽的男人站在我家門口,他手裡拎着個工具箱,工裝胸口印着幾個字:南城售後服務中心,身側是一輛看起來有些歲月和風霜痕迹的黑色電瓶車,車輪子上挂滿了泥漿子。
我登時反應過來,這個男人就是許微棠給我介紹的私家偵探,南源。
這裝備……還真是專業哈。
進了客廳,南源打量着我家客廳叫人歎為觀止的一整面牆的書架,問我這有多少書?
“幾千本吧,”我從儲物櫃裡拿了兩瓶礦泉水出來,遞一瓶給南源,“都是我爸媽留下的,是他們一生的珍藏。
”
南源擰開水喝了一口,随意地坐在書架前的沙發上,摘了鴨舌帽,露出一張有點黝黑但是難以忽略他五官英俊的臉。
他臉部肌膚的顔色,有點像古天樂,是一種很健康很陽剛的感覺,雙眸深邃,線條淩厲,和人對視時眼底有種難以言說的滄桑和沉穩,以及犀利敏銳。
他從工具箱裡掏出一疊a4紙出來遞給我,上頭是密密麻麻的電話号碼和通話時長,時間、日期。
“昨晚我查了下姜明初最近一年的通話記錄,從中找到了一個187開頭的号碼,幾乎姜明初每天都要跟她聯絡,時間長的時候有一兩個小時,短的麼就幾秒鐘。
于是我的人查了下機主信息,發現這個機主是個女的,叫蔣溪。
”
我翻看着通話記錄,看了眼南源,心想,他能在一晚上就調查出姜明初的小三姓甚名誰,難怪傭金要六位數。
南源見我發愣,從兜裡掏出手機,翻出相冊的照片,将手機屏幕遞到我面前。
“她就是蔣溪。
”
在看到屏幕上的女人的臉的瞬間,我驚愕得不能言語。
竟然是她!
南源到底是做私家偵探的,觀察力細微敏銳,見我驚愕,立即問我,“阮小姐,你認識蔣溪?
”
驚愕與憤怒同時湧上心頭,我搖頭,“不認識!
但她差點要了我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