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殺妻騙保
這天上午,我約了理财經理談理财到期直接續約的事兒。
一千五百萬,和有錢人比起來,這個數額不算多,但多少是個業績,理财經理樂呵樂呵地給我準備了合同續約。
業務談成了嘛,人總是要說幾句好聽的話的。
理财經理一邊收起文件,一邊說,“阮小姐,你寶寶滿百天了吧?
”
我點了點頭――之所以不否認,是不想把失去寶寶這件事告訴一個不熟的人,然後迎接别人尴尬的、可憐的目光。
我不是個習慣把傷口展示給人看的性格。
但我忽然反應過來,我和這個理财經理一直是電話聯系的,沒加微信,她是從哪裡知道我懷孕生子的?
連大概日期都清楚!
于是我問她,“哎,你怎麼知道我生了寶寶了呀?
”
理财經理笑吟吟說,“年初你老公姜先生在我同事那裡買了兩份保險呀,他說你懷孕了,我看時間,差不多你寶寶應該百日了嘛。
”
“保險?
”我内心震撼不已,腦海中瞬間飄過各種可能,尤其是這兩年很火的那個什麼殺妻騙保案――丈夫因為想要謀取妻子的巨額财産,在買下高額賠付的保險後,帶妻子去了泰國旅遊,親手将懷孕的妻子推下懸崖。
“咦,阮小姐,這事兒姜先生沒告訴你嗎?
”理财經理有些意外。
我假裝淡然,笑說,“我們保險買得挺全面的,好幾種,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
”
“哦,你們的風險意識蠻好的,很多人都沒你們這種意識,認為保險就是可有可無的。
”
理财經理說,“姜先生給你們雙方都買了一份人身意外險,保額兩千萬,受益人寫的都是你的名字――他說女人生孩子很辛苦,猶如鬼門關走一趟。
他又是經常工地出差的,世事無常的事情太多了,他有備無患。
阮小姐,姜先生對你真是好!
我同事都羨慕死了,說你老公長得帥,又會賺錢,關鍵是還寵你,說起你來,滿眼都是溫柔寵溺!
”
生孩子、鬼門關、世事無常?
我難以言表此時此刻的心情――絕望?
震撼?
驚愕?
恐懼?
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我腦子一團亂。
兩千萬……還是在年初時候買的。
那時候我懷孕大概四五個月了。
姜明初從那時候就準備上巨額保單了?
呵,他是想效仿那個殺妻騙保的畜生,以同樣的方式來對付我嗎?
和理财經理分開後,我忍不住給許微棠打了個電話過去,因為震撼和害怕,我說話的聲音都有點不自然發抖。
許微棠聽出異樣來,問我怎麼回事。
我把理财經理告訴我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許微棠。
“許老師,怪不得南源沒查到姜明初購買保險的消息,他查的是最近這段時間,而姜明初早在年初就安排了!
”
我情緒有些激動,“他是想殺了我嗎?
是不是期待我最好是在生孩子的時候死在手術台上?
不對,棠棠,姜明初的計劃根本就是要我死在手術台上!
隻是沒想到我被小三刺激,提前發動去了醫院,讓他的計劃功虧一篑!
”
“呵,保險受益人都寫了我的名字?
看似是對我好吧?
可我死了,那些東西有什麼意義?
我無父無母,無親無故,他是我唯一的親屬,到時候那份巨額保單的賠付,還不是到他頭上!
”
一想到這個可能,我整個人陷入一種惡寒之中,渾身發冷,忍不住顫抖。
眼淚滾滾落下,我咬牙忍着,不許自己哭,“許老師,姜明初就是個畜生!
他不僅要孩子死,還要我也一起死!
”
許微棠叫我冷靜下來,先找個地方坐下。
我哪裡冷靜得下來?
許微棠說,“桢啊,你必須冷靜下來。
你聽我說,我們現在還不清楚姜明初背着你購買巨額保險的目的是什麼,在沒有做實際的證據之前,咱們給他安不了罪名,法律講求證據,你懂的,對不對?
”
“其次,你孤身一人在江州,貿然和他起沖突,我怕你吃虧,畢竟姜明初那狗比玩意兒已經是喪心病狂!
萬一你和他撕破臉,他對你下狠手,你怎麼辦?
”
“桢啊,你必須冷靜下來,不管你現在多惡心多恨,你都必須先虛與委蛇地應付他,我馬上買機票回江州陪你。
”
我知道,許微棠說得對。
這時候,我必須冷靜下來。
“乖,你把你定位給我,我找個靠譜的人去陪你――”許微棠擔憂地說,“你現在這樣子,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23sk.om
“好。
”我聲音哽咽地回答。
挂斷電話後,我把地址定位發給了許微棠。
我腳下虛無無力,隻得找了旁邊的咖啡店先坐下。
你們可能覺得我挺沒用的吧?
都知道姜明初的渣男真面目了,還這麼撐不住。
我隻是後悔……後悔沒有早點發現他的毒蛇本質!
倘若我早點發現他的狠毒,那我的孩子是不是就能免遭毒手?
那麼可憐的孩子……本以為在我肚子裡長得好好的,一定是個可可愛愛的小姑娘,貼心的小棉襖,可她卻被姜明初下藥導緻畸形,一出生就沒了氣息。
孩子做錯了什麼?
憑什麼!
憑什麼!
我滿腦子都是寶寶小小的一團,縮在包被裡,紫紅的軀體像可憐的小貓兒,畸形的手腳和面――眼淚翻滾,滾滾落下。
我好恨!
就他這種黑心肝的畜生,槍斃我都覺得便宜了他!
其實我忽然有些感謝蔣溪這個小三,無論她當初出出于什麼目的才發來視頻挑釁我,但不得不承認,若非蔣溪的挑釁,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發現姜明初的惡魔面孔。
或許,那得是到我被他弄死的那一刻?
淚水滾滾落下。
我雙手掩面,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怆。
“别哭了。
”
忽然,一抹清冷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我睜開被淚水模糊的眼,看見一隻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的手伸到我面前,遞給我一張淺灰色的格子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