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皇靜靜的站在那裡,看着蘇落落成要的場面,看着他們胡鬧的模樣,饒是冰冷的模樣也不禁露出一絲溫和來。
年輕人果然就是不一樣,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毫無顧忌,與他年輕的時候是大不一樣了。
可是。
為什麼隻有年輕人可以?
鷹皇心間微微一動,如果蘇夫人還在,他是否會娶她?
一個答案在他的心裡就這麼毫無預兆地浮現,可是蘇落落和君墨臨都說蘇夫人與他不過是陌路人,可見蘇夫人的态度是想獨善其身的。
冰冷的長睫微微垂下時,看到王嬸端着點心朝新房走去。
此刻的新人院子裡靜悄悄的,周圍都是暗衛把守,所以蘇夫人的神情沒有那麼緊繃。
走上台階的時候,突然間崴了一下,蘇夫人慌忙端好點心,同時發出哎呀一聲。
因着這兒安靜,又事發突然,蘇夫人的嗓音便那麼真實的傳進了鷹皇的耳朵裡,鷹皇原本正靜靜的看着遠處,聽到的時候,目光陡的犀利了起來。
若他看着蘇夫人,再聽她的聲音,也許還沒有那麼犀利,可這一刻,他隻聽到了蘇夫人的聲音,所以他一下子聽出來了,這是蘇夫人的聲音。
他知道蘇夫人沒有死,也猜想蘇夫人應該還在梅園,隻是沒料到,竟是他見過幾次的王嬸。
卻沒料到。
真正的蘇夫人竟然就在他的眼前。
飛身落下,鷹皇悄無聲息的從窗口竄進了新房,然後尋了一個位置躲了起來。
蘇夫人端着東西進新房之後,便轉身尋到了正在忙碌的茯苓。
“茯苓,外面太忙他們肯定沒有時間吃東西,我藏了一些湯和點心在新房裡,讓他們餓了就趕緊吃點。
”
這喜宴還不知道要開到什麼時候,人來人往的,實在是太熱鬧了,而且梅園好不容易開放一次,想必很多客人要留到很晚。
還有很多人等着灌君墨臨的酒呢,哦,對,還有醒酒湯,還得再準備一些醒酒湯。
“你先忙着,我再去備一些醒酒湯來。
”
蘇夫人一一檢查之後發現新房裡該準備的全都準備了,這才放下了心。
茯苓上前扶着蘇夫人坐下,又倒了一杯水給她。
“您先顧着自己的身子呀,公主說了,咱們什麼也不用幹,等着她回來就好。
”
蘇夫人這會确實是渴了,轉頭聽着窗外的鑼鼓聲聲,一口氣把水喝得幹幹淨淨,茯苓又侍候她吃了兩塊果子。
“您看您,自己都沒吃東西,還顧着公主,公主要是知道了,還不得罰奴婢。
”
“她不舍得罰你,你家小姐有多疼你,你知道的呀。
”
蘇夫人拍了拍茯苓的手背,茯苓嘻嘻笑着,随後送蘇夫人出門去準備醒酒湯,自己轉身去拿小暖爐出來,醒酒湯得一直熱着,因為不知道主子們會什麼時候回來喝。
就是不知道今天大家要灌的是公主還是姑爺,還是兩個都灌。
聽說公主要成親,邊關那邊都派了好些兄弟過來,那都是過命的交情,别的不說,酒肯定是要大壇大壇喝的。
鷹皇悄無聲息的跟在蘇夫人的身後,看着她的背影,眉宇裡的深沉漸漸的染上了清郎。
沉重得讓人窒息的心室一下子像是被撥走了烏雲,一下子輕松了起來。
臉可以改、聲音可以改,甚至是動作都可以改,但是背影卻還是會在不經意間露出原形,蘇夫人身姿曼妙,十分柔和,明明身份貴重,但卻因為一直在吃苦,所以她的氣質與别家的夫人小姐是很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