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半夜上墳
溫軟語努力按照柳老師的期望活着。
後來結識了傅爺爺,她再次感受到了親情。
溫軟語覺得柳老師說得對。
面對世間的艱難困苦,不要哭,要笑。
傅擎深看着這流着淚的笑容,再一次感受到了心痛。
他的内心早就不會痛了,被那些血腥浸滿了,全是對世間的惡意。
感受着溫軟語話語中的那些悲意,傅擎深痛得用力呼吸着。
溫軟語淚流滿面的笑着,聲音有些顫顫的道,“傅擎深,将來你能不能和我一起照顧孩子,能不能讓我繼續學習,我的夢想是當一名記者,我想走遍大山小鎮,去報道那些窮困孤苦的孩子,讓更多的人幫助他們,讓他們可以上學,讓他們能走出大山去看外面的世界,我想成為柳老師那樣的人,去救更多的溫軟語。
”
溫軟語說的這些,傅擎深都知道。
溫軟語也知道傅擎深知道。
他們兩人并不是那種互相沒長嘴,各種隐瞞誤會造成的問題。
他們兩人是性格本身的問題。
溫軟語知道傅擎深不安心她飛得太高,她這樣的人,其實和傅擎深不适合,她更适合溫柔的包容她的男人,就像她曾經設想過的那樣。
可她放不下傅擎深,放不下這個把她當成唯一的男人。
而傅擎深,或許也更适合那種願意安心在家,大門不出的小女人。
可傅擎深是黑暗中的鬼,他遇到了光明,他知道她需要溫暖,可他給不了那些,他能做到的隻是拼命的托舉着她,不讓她随着自己掉入黑暗中。
光明于黑暗的碰撞,接觸的那一瞬間,雙方都是會痛的。
可痛了他們都舍不得放手。
此時面對這樣悲傷的溫軟語,傅擎深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冷漠的說将來把孩子送走。
似乎也無法再把她禁锢起來,看着她這麼難過。
傅擎深突然跟着溫軟語笑了起來,笑得十分燦爛,竟然露出了一個小小的酒窩。
他笑着道:“好,将來我跟你一起照顧孩子,我同意你繼續上學,你做記者,我管公司,你想幫誰我就幫你幫誰。
”
那位柳老師說得對,不要哭,要笑。
他們前半身都苦,已經過得這麼苦了,怎麼可以再哭。
性格缺陷就缺陷吧,磨合痛苦就痛苦吧。
兩人緊緊擁抱,笑着。
……
“傅擎深,我們這大半夜的去祭拜柳老師合适嗎?
”溫軟語穿着厚厚的羽絨服,戴着毛絨帽子,小腦子從毛邊裡露出一圈,眼巴巴的望着傅擎深。
“合适,去跟柳老師說一聲,我們明天要結婚了,讓他記得回來參加婚禮。
”
“傅擎深,你說柳老師會不會怪我這麼早就結婚。
”
“當然不會,他肯定會開心你能過得辛福。
”
一大一小兩人拿着手電,手牽着手半夜去上墳。
溫軟語真正的開心了起來,甚至有些雀躍。
她被傅擎深牽着手,輕輕的甩着手,走路的姿勢都帶了幾分活潑。
如果不是肚子裡懷着孩子,溫軟語隻怕要跑到前面跟傅擎深介紹,山的那一片有多美,當年柳老師最喜歡那些野花了。
溫軟語帶着傅擎深去了柳老師的墳前。
說是墳,其實這些年下陷之後,現在就像個小土丘。
沒有墓碑,什麼都沒有。
但溫軟語還是一眼就能找到柳老師的墳在哪裡。
溫軟語拿着路上采的野花,放到了墳前。
她臉上挂着笑,又帶着幾分帶男朋友見家長的羞怯道:“柳老師,小語來看你了,我……我帶我的丈夫來看你了。
”
傅擎深站到了溫軟語身邊:“柳老師你好,我叫傅擎深,是溫軟語的丈夫,今後我會一直對她好,萬事以她為先,護她衣食無憂,把她看得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
傅擎深說完跪下,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頭。
溫軟語愣愣的看着傅擎深額頭都撞紅了。
要不是泥地,傅擎深這力道隻怕要把額頭都撞破。
世人想讓傅擎深服個軟都難,更别說跪下磕頭。
可此時傅擎深磕得心甘情願,他感謝已經逝去的柳老師,因為沒有柳老師,肯定沒有今天的溫軟語。
傅擎深磕完頭站起來,看溫軟語還在發呆的看着他,招呼道:“小乖你還愣着做什麼,把我們的請帖給柳老師送上。
”
“哦哦,好。
”
一張紅色的請帖,擺放在了墳前。
新郎傅擎深,新娘溫軟語,邀請恩師柳志,參加他們的婚禮。
溫軟語笑得眉眼都彎了起來。
她仿佛看到了溫和的柳老師,寬厚溫暖的大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笑着道:“祝我們小語新婚快樂。
”
回去的路上,溫軟語一直笑着,走路都飄得有些蹦蹦跳跳了。
傅擎深半蹲下身:“過來,我背你回去,夜路不好走。
”
溫軟語果斷拒絕:“不要,現在肚子顯懷了,我怕壓着孩子,再說,山路我都不怕,還會怕夜路嗎?
”
“那你别蹦,好好牽着我。
”
“不蹦就不蹦。
”
“小乖,以後孩子不能和我們住一間房。
”
“額,為什麼?
”
“因為我不喜歡身邊有外人,還有以後我隻能排第三,孩子不能越過我。
”
柳老師第一,家裡昏迷的老頭子第二,其他人都不能越過他去,孩子也不行。
溫軟語沒有去争執孩子不是外人,傅擎深已經退了無數步了,她笑着道:“好,你永遠排第三,誰都不能越過你。
”
傅擎深滿意了,然後又有些委屈:“這些天對于婚禮的事你都不上心,衣服你都沒試過。
”
“我知道錯了,我明天肯定不睡懶覺,早早的就起來梳妝打扮。
”
“中式婚禮,你喜歡嗎?
”
“隻要結婚對象是你,我都喜歡。
”
傅擎深又笑了。
溫軟語看着傅擎深的笑容突然道:“傅擎深,你竟然有個酒窩,我以前都沒看到過。
”
以前傅擎深的笑容,要麼冷笑,要麼皮笑肉不笑,臉上肌肉都不動幾下。
和溫軟語在一起之後,臉上倒是偶爾又笑容了,隻是笑容也很淺,不會毫無顧忌的笑開。
所以那并不明顯的酒窩,溫軟語直到今天才發現。
“傅擎深,你再笑一下吧。
”
“傅擎深,你簡直好看得跟年畫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