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慶懷點頭,當即便松開了他的衣擺,踉跄着腳步,從地上爬起來。
“好,我這就回去,當一切都沒發生。
你說什麼,我統統都照做……”
他說着,便要轉身離去。
黑翼低聲提醒了一句:“趙公子記住了,你隻有十天的時間。
這十天内,我會随時給你傳消息的……你靜候吧
趙慶懷攥着拳頭,連忙點頭應了。
黑翼揮了揮手,然後趙慶懷便踉跄着腳步,攜帶着滿身的傷痕,回了趙府。
趙家人看見他滿身傷痕的樣子,很是驚愕。
他們紛紛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趙慶懷全都閉口不談,隻說是自己不小心傷到了。
趙崇得知此事,親自去看望趙慶懷。
他看着這個素來引以為傲的長孫,如今傷痕累累的模樣,他微微蹙眉:“阿慶,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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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慶懷怕這趙府,被宴王安插了眼線,他不敢告訴趙崇實情,現在什麼都沒他的命重要,他要保住自己的命了之後,再與宴王好好的算賬。
趙崇見趙慶懷不回答,一副什麼都不說的樣子。
他不由得有些生氣,他當即便甩袖而去。
不過,到底是心疼這個孫子,當即便讓人請了太醫過來,為趙慶懷診治。
趙慶懷無比忐忑地躺在床上,任由太醫為他包紮傷口,他旁敲側擊的詢問太醫:“李太醫,我這身上除了一些刀傷,可還有其他的病情?
”
李太醫在太醫院供職,如今是睿王麾下的,他對趙家人,自然也是恭敬無比。
他連忙回道:“大公子不必擔心,這些都是皮外傷,除了肩胛處傷得重了點,其他的都沒什麼大問題。
你隻需休養個十天半個月,就會恢複如初了
趙慶懷的心,咯噔一跳。
看來,他中毒的事情,普通的大夫是無法診斷出來的。
如果連中毒都診斷不出來,更别提讓其幫忙研制解藥了。
趙慶懷心裡一陣絕望。
看來,他除了聽從宴王他們的,他别無選擇了。
――
黑羽衛将大嫂與小五平安地帶到了宴王府。
當大嫂看見,雲鸾滿臉慘白地躺在床上,正喝着湯藥時,她心疼的眼眶頓時就紅了。
她疾步沖入屋内,撲到了雲鸾的面前。
她怔愣地看着雲鸾全身都包紮起來的傷口,她還沒說話,眼淚就先流淌出了眼眶。
雲鸾一愣,怎麼都沒想到,大嫂會突然沖了進來。
待她還沒來得及詢問,小五也跟着撲過來,揪住了雲鸾的袖子,嚎啕大哭起來。
“四姐,你怎麼傷得這樣重啊?
你受傷,為何不通知家裡啊?
”
如春連忙接過了湯碗,擱放在了旁邊的案桌上。
雲鸾伸手,撫摸了雲淮的頭發一下,她輕聲哄道:“小五,乖,不哭。
四姐沒事了,我很快就能下地,就能恢複如初了
小五哭的,眼睛紅腫得厲害。
他抱着雲鸾的胳膊,就是不撒手。
大嫂在一旁站着,也是捏着帕子,不停地流着眼淚。
一時間,雲鸾有些不知所措。
她張了張嘴,看向大嫂:“大嫂……我不是有意隐瞞你們的。
我就是不想讓你們跟着擔心……府裡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如果我重傷的事情,被母親知道了,她的身體肯定會撐不住的
“二嫂她又懷着孕,還挂念着二哥的事情……她已經更累了,也沒必要讓她再跟着擔驚受怕的
就因為這些原因,所以雲鸾才沒回府養傷。
其實,就算她和蕭廷宴有賜婚聖旨,兩個人畢竟還沒成婚,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就這麼住在宴王府,多少有些于理不合的。
這要是傳到外面去,指不定又會遭到旁人的非議。
可是,要是這些非議和她的家人相比,那也算不得什麼了。
所以,雲鸾這才決定,不理會那些非議,就在宴王府養傷。
在這京都,沒有任何地方,能比宴王府更安全的地方了。
大嫂心疼得不得了,她自然明白,雲鸾的一片良苦用心,正因為明白,她才心疼的。
她讓如春,哄着雲淮出去,她有話要對雲鸾說。
如春帶着雲淮離開後。
大嫂緊緊地握着雲鸾的手:“小四,你擔心母親和二弟妹,我可以理解。
可這事情,你真的不該瞞着我……”
“我是你的大嫂,我們是一家人,你大哥的死,我都能接受,還有什麼是我不能承受的?
你才十幾歲,所有的事情,不能都壓在你身上,讓你獨自承擔
“你信大嫂,大嫂也能為你,為将軍府撐起一片天地。
你大哥沒了,我這心裡突然就沒支柱,如果你還不拿我當一家人,小四,你讓我以後,該如何度過這漫漫歲月?
小四,長嫂如母,你大哥雖然不在了,可隻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會護着将軍府所有人
雲鸾的眼睛,突然就紅了。
她心底充斥的,全都是感動……
她哽咽了幾聲,靠進了大嫂的懷裡:“大嫂,對不起,我以後再不會這樣了。
以後有什麼事情,我都和你說……我不會再瞞着你
“嗯,小四,你要記住,我們是一家人。
再苦再難,我們都會手拉着手,度過這些難關。
自從嫁給你大哥,成為将軍府的一員,我就是将軍府的人。
将軍府的門楣與榮耀,也是我的責任……”大嫂溫柔地撫摸着雲鸾的頭發,哽咽哭道。
雲鸾點頭,緊緊地握住大嫂的手。
她的目光,充滿力量與堅韌:“好,再苦再難,我們一起攜手度過……”
――
之後的幾天,趙慶懷就老老實實地待在趙府養傷。
趙貴妃是真的疼愛這個侄子,當她聽說趙慶懷受傷了,她壓制不住心底的擔憂,苦苦哀求皇上,讓他召趙慶懷入宮。
皇上看着她楚楚可憐,紅腫無比的眼睛,他就控制不住的心軟了,他當即便應允了趙貴妃。
當天下午,趙慶懷便進了皇宮。
他剛踏入绯月宮,趙貴妃便讓人攙扶住了他,讓他不要行禮。
趙慶懷看着姑母眼底的關切,想起他中的毒,想起這些天他所受的痛苦折磨,他忍不住委屈地紅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