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睿的臉色一變,眼底掠過幾分懊惱。
他沒想到,蕭玄墨這個臭小子,居然會有膽子堵他的路?
他冷冷的看着蕭玄墨,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我以前還真不知道,五弟做事,居然會如此謹慎周密。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我的錢夫人有身孕了?
”
蕭玄墨稚嫩的臉龐,漫起幾分迷惘。
“二哥在說什麼呢,臣弟又不是神算子,如何能料到,你的錢夫人突然懷了孕呢?
二哥,臣弟是遵從父皇的命令在辦事,還是希望你不要讓臣弟為難了。
否則,臣弟真不知道,該如何向父皇交代了
蕭玄睿的臉色,難看至極。
他趨步上前,眸光陰沉地凝着蕭玄墨。
“你居然拿父皇壓我?
”
“蕭玄墨,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
”
蕭玄墨沒有半分的懼怕與膽怯,這一刻,他終于褪去了那些僞裝的面目,真真實實的站在蕭玄睿的面前,與他正面交鋒。
“二哥,你在說什麼呢?
臣弟不是有意,要拿父皇壓你,臣弟是在實話實說。
你被父皇禁足,這些差事,總要有人來辦。
臣弟不才,最近很得父皇信任。
所以,父皇沒有任何猶豫,就讓臣弟來辦了,二哥可不要嫉妒怨恨臣弟才是
蕭玄睿氣得,臉色鐵青。
他咬牙切齒地低聲斥道:“五弟,你的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
憑你,也敢對我這樣說話?
”
“你難道忘了,曾經你是怎麼在我面前,搖尾乞憐,求我庇護的嗎?
”
蕭玄墨的眼底,掠過幾分冷意。
想起曾經那些忍辱負重的時光,他身上的戾氣,就再也壓不住。
他一把揪住了蕭玄睿的衣領,冷聲笑道。
“二哥,你也說是曾經……曾經,我是被你壓着,受你們母子脅迫多年。
可如今,我再不會受你們的脅迫,我告訴你,你和趙貴妃的好日子到頭了
“我會将屬于我的一切,一點點地拿回來
“現在,是你被褫奪了王位,禁足在府裡。
從今天開始,你要面對,你低我一頭的事實……如果,我現在讓你下跪行禮,也沒人能夠阻攔
蕭玄睿嘴角,氣得泛白。
可蕭玄墨說的是事實,他又無法反駁。
如今的他,隻是一個郡王,而蕭玄墨則是五珠親王……
先不提禁足,單在身份上,蕭玄墨就已經将他碾壓得死死的。
蕭玄墨輕聲笑着,松開了他的衣領,動作輕柔的,為他整理着有些褶皺的肩頭。
“二哥,身為弟弟,我奉勸你一句,依照如今的局勢,你實在不宜與我硬碰硬,否則,受到損傷的隻會是你。
這是我在你手底下,卧薪嘗膽多年,得到最深的感觸
“風水輪流轉,如今,你低我高……你不得不面對這個現實
他說罷,退後一步,扭頭看向方太醫。
方太醫颔首,挎着藥箱走向錢夫人。
錢夫人吓得,臉色泛白,不自覺地後退一步。
她慌亂無助地看向蕭玄睿:“王爺……”
蕭玄睿深吸一口氣,他比誰都清楚,一旦讓方太醫為錢夫人把脈,那他剛剛的謊言,肯定會不攻自破了。
一旦證實錢夫人沒有懷孕,他必定阻攔不住蕭玄墨押走錢夫人。
一時間,蕭玄睿也有些不知所措。
正在蕭玄睿一籌莫展的時候,楚瀛悄悄然的走到了錢夫人的身邊,他趁着蕭玄墨的注意力還在蕭玄睿的身上,他偷偷把一個東西,塞入了錢夫人的手心。
錢夫人一怔,她扭頭看向楚瀛。
楚瀛示意她稍安勿躁,錢夫人看着他沉穩的面容,她那一顆緊繃的心,漸漸地緩和了下來。
楚瀛壓低聲音,對錢夫人說道:“瞅準時機,将東西吞服下去
錢夫人連忙點頭,楚瀛退後幾步離開。
錢夫人啜泣哭着,緩緩地擡起衣袖,就在方太醫快要走到她身邊時,她将手心裡的東西,吞入了嘴裡。
方太醫蹙眉,他疾步上前,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
“你剛剛吃了什麼?
”
錢夫人有些惶恐,她攤開空空如也的手心。
“我……我沒吃什麼啊。
我剛剛不過是打了個哈欠,有些困倦了而已……”
她話音剛剛落下,突然覺得腹部一疼。
她當即便泛白着臉頰,捂住了肚子。
“啊。
我的肚子好疼……”
方太醫的神色大變,他的手指,動作極快的掐住了錢夫人的脈搏。
蕭玄睿卻神色慌張地沖過來,一把推開方太醫。
“她流血了……先将她抱回屋内再把脈
方太醫低頭,朝着錢夫人的裙擺那裡看了一眼。
入目的,滿是刺目的紅色。
他的瞳孔,不由得輕輕一顫。
蕭玄睿已經打橫抱起錢夫人,轉身朝着屋内跑去。
蕭玄墨沉着臉,走到方太醫的身邊:“怎麼回事?
”
“看着好像是小産的迹象……”方太醫不太确定地回了句。
“她真懷孕了?
”蕭玄墨不可思議地問。
“我還不太确定方太醫有些猶豫地回道。
兩個人當即便跟了進去。
蕭玄睿将錢夫人放在床榻上,錢夫人下面流的血。
幾乎染紅了整個床單。
楚瀛擰眉站在一旁,心裡閃過幾分不好的預感。
他剛剛給錢夫人的東西,是制造假孕買脈象的藥物,普通人服用這個藥物,除了肚子疼,并不會出血。
可……錢夫人為何會流了血?
難不成,她真的懷了孕?
楚瀛的心咯噔一跳。
如果她真的懷孕了,那他給的那個藥物,就是一個能讓孕婦流産的劇毒?
楚瀛整個人,徹底的淩亂了。
他哪裡能料到,他居然好心辦了壞事?
錢夫人躺在床上,捂着肚子,一直不停地喊着疼。
她淚流滿面,絕望無比地抓着蕭玄睿的胳膊,喊着救她。
蕭玄睿雖然不是太喜歡錢氏,可她生的小家碧玉溫婉柔和,是他喜歡的性子,所以每個月裡,他還是會去一兩次的。
再加上錢家馮家的緣故,他對她還是很看重的。
如今,在這個節骨眼上,無論是從哪方面考慮,他都不想錢氏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