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在龍椅上坐下來,就有幾個臣子出列,詢問關于睿王的事情。
“陛下,臣等聽人說,睿王雖然化險為夷脫離了危險,可他卻沒了生育能力,徹底成了一個廢人。
這件事,是真的嗎?
”
“臣也聽說了,據說其中有一支箭,傷到了睿王的子孫根……以後睿王,恐怕要絕後了
“臣也聽說了
“臣也知曉……”
皇上聽着這些臣子的話語,他的臉龐徹底變得慘白。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們。
“你們都是聽誰說的?
”
他已經在第一時間嚴防死防了,可還是沒有封鎖住這個消息嗎?
到底是誰,洩露了這件事?
到底是誰,在暗中興風作浪,攪弄風雨。
那些臣子當即便回道:“陛下,如今這件事,在京都城都流傳開來了。
我們稍微出去打聽一下,就能得知……”記住網址
“陛下,如果睿王真的成了一個廢人,恐怕他是不适合競争儲君之位了
“是啊,我們南儲的江山,可不能交給一個絕了後的人去坐
皇上氣得要命,他險些昏厥了過去,眼前一陣黑一陣白。
他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天旋地轉。
旁邊的宮人,見皇上的臉色不對勁,連忙走過來,攙扶住了皇上的胳膊。
“陛下,你沒事吧?
”
皇上顯然是無法再支撐下去,他再也沒有心思過問朝堂之事,他揉着眉心,直呼自己頭疼。
這場早朝,無疾而終。
皇上被人扶着,退離了金銮殿。
有些臣子,紛紛向端王靠攏,有意想要讨好他。
如今睿王因為成了廢人,可是徹底沒了奪嫡的希望。
端王的勢頭,如今是最鼎盛的。
這位可能就是未來的太子殿下啊。
他們見風使舵,立即調轉風向,開始來巴結端王。
端王意氣風發,整個人精神奕奕,可他也不蠢,這個時候他的風頭若是過盛,不會是一件好事,反而招來父皇的猜忌。
他連忙謝絕了那些人的阿谀奉承,極為低調地與明王一起離開金銮殿,前往禦書房處理政務。
如今,皇上将大部分的政務,都給了幾位皇子王爺處理。
端王是起到了領導的作用,蕭玄墨跟随宋徽去了漢城,蕭玄睿如今又病重卧床,隻有明王這個對政務一竅不通的,跟在端王身邊協助辦理政務。
可以說,端王幾乎一手遮天,包攬了朝堂大半的政務。
他與明王來到禦書房,看了幾個折子,突然借口如廁,避開明王的目光,端王出了禦書房。
他拐彎走到了一個角落,招了一個太監過來。
太監小心翼翼地觀察四周,快速地跑到端王面前。
“王爺。
您有何吩咐?
”
“睿王喪失生育能力的事情,他自己是否知曉了?
”端王低聲問。
太監緩緩地搖頭,如實回道:“承鑫宮的人,都被陛下封了口。
沒人敢挑釁陛下的權威,跑到睿王面前亂嚼舌根……”
端王挑眉,冷笑一聲:“所以。
睿王還不知道這件事?
”
太監緩緩地點頭。
端王的眼底掠過幾分冷光:“父皇對蕭玄睿可真是愛護有加啊。
蕭玄睿如今都成了一個廢人了,父皇居然還這麼疼愛他……”
他真是恨啊。
恨得咬牙切齒。
為什麼,同樣都是他的兒子,身上都流淌着他的血。
為什麼他偏偏要對蕭玄睿這樣包容,對他卻如此的苛刻冷酷?
父皇這心偏得太厲害了。
端王的一顆心,徹底的死了。
他眼底漫過幾分陰鸷:“父皇不讓蕭玄睿知曉,本王偏偏要讓他面對殘酷的現實。
呵……本王不好過,也絕對不會讓蕭玄睿好過……”
他讓太監靠近,吩咐他去做一些事情。
太監是端王安插在宮中多年的死士……他對端王自然是忠心耿耿。
端王如何吩咐,他就如何做,半點猶豫都沒有。
――
蕭玄睿醒來後,喝了一些湯藥,身上的疼痛倒是減少了一些。
他靠在床頭邊,默默地算着時間,等着沈煥之那裡的消息。
估計明日,所有的矛頭,就能指向端王了。
端王的好日子,可是徹底到了頭。
蕭玄睿眼底閃爍着胸有成竹,心裡頭高興,身上的疼痛似乎又緩解幾分。
突然他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他不悅地蹙眉,看向旁邊候着的一個宮人。
“外面在吵鬧什麼?
沒看到本王正在養傷嗎?
”
“讓他們安靜些,若是再弄出一些聲響饒了本王的清淨,統統拖出去杖斃
宮人的眼底掠過幾分惶恐,連忙低頭應了,跑出内殿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誰知道,他出去一看,就看到承鑫宮的東邊偏殿走水了。
那火勢不小,許多宮人紛紛都提着水桶,端着水盆救火……黑色的濃煙,慢慢地飄進了蕭玄睿居住的西邊偏殿。
蕭玄睿聞着那濃煙,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他這一咳嗽,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他嘶了一聲,額頭冒出了一層汗珠。
眼看着濃煙越來越多,他無法坐以待斃,繼續躺在這裡,他掙紮着起身,欲要下床榻。
可他的身上的傷勢極為嚴重,他剛剛撐起身子,就抵擋不住那洶湧的疼痛,整個人又狠狠地摔回了床榻。
不停地有濃煙,飄入他的口鼻。
他連忙扯了被子,捂住自己的口鼻……忍不住又低聲咳嗽幾聲。
沒過多久,就有宮人慌亂地從外面跑進來。
“王爺,你沒事吧?
”
蕭玄睿的臉色難看至極,他看了眼極為陌生面孔的宮人。
這人不是之前伺候他的宮人。
他低聲斥責一聲:“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為何會有濃煙飄進來?
”
宮人連忙回道:“東邊偏殿那裡走了水,所有人都在滅火……王爺再忍忍,很快火就撲滅了。
還好陛下沒有在承鑫宮,而是去了嫔妃宮裡,否則陛下若是龍體受傷,那可就是天塌了的大事了
蕭玄睿的臉色猛然一沉:“父皇沒上早朝?
如今這個時間點,通常都是在上朝的……”
宮人狀似無意的懊惱回道:“哎呦,還不是那些臣子,一直嚷嚷着,說是沒有生育能力的皇子不能繼承皇位。
陛下心煩,又因為一夜沒睡,整個人熬得有些難受,一怒之下就離開金銮殿,散了早朝
說完這句,宮人才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捂着嘴巴欲蓋彌彰誠惶誠恐道:“哎呦,奴才該死,怎麼就突然說了不該說的呢。
王爺,你就權當什麼都沒聽見吧……”
蕭玄睿這才意識到了異樣,他沉着一張臉,凝着這個陌生面孔的宮人,他眼底滿是警惕。
“你不是承鑫宮的人……大膽狗奴才,你趁亂闖入,到底意欲何為?
”
他滿心戒備,開始沖着外面喊人。
誰知,他喊了好幾聲,外面都沒人應答。
原本誠惶誠恐,忐忑不安的宮人,突然就平靜了下來,緩緩的擡頭看向蕭玄睿。
“王爺别怕,奴才不會對你做什麼的……畢竟你是王爺,我隻是卑微如塵的奴才,倘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家人都别想活了。
奴才以前受過你的恩情,所以奴才這次來,是向你報恩的
“皇上封口了承鑫宮的人,王爺猶如被斬斷了翅膀的雄鷹,奴才于心不忍,實在不想看到,王爺被陛下控制住,從此成了籠中之鳥
蕭玄睿一聽,這其中似乎存在了很大的蹊跷?
父皇斬斷了他的翅膀,将承鑫宮的人,統統都封了口?
為何要封口?
難道父皇有什麼事情隐瞞了他?
蕭玄睿本來就喜歡猜忌,如今聽着宮人一說,他越來越覺得,似乎他還真的被父皇軟禁了在了承鑫宮。
之前,他問那些宮人什麼事情,那些宮人皆都閉緊嘴巴,一問三不知。
對于外界發生的一切,他似乎都沒打聽到任何的音訊。
蕭玄睿眼底帶了幾分焦急,看向宮人問:“你且先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宮人歎息一聲,有些憐憫的看向蕭玄睿:“王爺,奴才真是搞不明白,全京都都知道的事情,為何陛下獨獨瞞你一人呢?
”
“這對王爺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奴才實在不忍看王爺被蒙在鼓裡……”
蕭玄睿的耐心不多,他極為煩躁的看着宮人冷嗤:“吞吞吐吐的,直說就是,扯什麼無關緊要的東西
宮人的身子一抖,連忙老老實實的回道:“王爺息怒,奴才這就說
“就是外面的人都在傳,王爺被傷了子孫根,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
現在滿京都的臣民,都知道了此事……那些老臣都吵嚷着,不能讓皇上再立你為太子……”
“皇上心煩意亂,當即就離開了金銮殿,去了雪貴人那裡
雪貴人就是雪鸢,自從趙婉兒死後,雪鸢又神秘的出現了。
雪鸢給皇上的解釋是,她看到趙婉兒得寵,怕趙婉兒傷害她,她就找了一個冷宮,偷偷的藏起來了。
皇上對雪鸢的新鮮勁還沒過,自然她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所以,這些日子,雪鸢又重新獲得了恩寵。
比之以前趙婉兒在的時候,更加鼎盛,可謂是獨寵了。
蕭玄睿倒是沒聽清關于雪貴人那一句話,他的腦海裡一直在回響着‘王爺被傷了子孫根,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
’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