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黛心裡煩躁無比。
她身上的冷汗,不停地往上冒着。
突然,她聽到外面響起一道輕微的腳步聲。
蕭黛的目光猛然一亮,她連忙沖到了殿門前,慌亂無比地打開了殿門。
梁霓凰披着厚厚的大氅,臉上滿是如釋重負的笑意。
她勾唇看向蕭黛:“母妃,事情辦成了
她說着,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瓷瓶,遞給蕭黛。
然後還有一封信,随之落到她的手裡。
蕭黛連忙接過東西,她迫不及待地拆開了信封,一目十行地看着内容。
這是元竹的字迹沒錯,還有獨屬于她們兩個人的密語。
所以她也不擔心,會有人冒充元竹,從而算計于她。
蕭黛看到最後一個字,她高高提起的一顆心,緩緩地落了下來。
她不由地抿唇,低聲笑了。
她目光灼灼地凝着,躺在自己手掌心的那個瓷瓶。
元竹說了,瓷瓶裡裝着是一個蠱蟲。
隻要她将這蠱蟲服下,她再與梁文康同房,肌膚相親,這個蠱蟲就能成功地種在梁文康的體内。
一旦蠱蟲在梁文康體内種活,他将會全身心地依賴蕭黛,對她癡迷瘋狂。
到時候無論她說什麼,他都會聽她的,無有不從。
蕭黛一想到那個畫面,她就激動的身體忍不住的顫栗起來。
她緊緊地握着瓷瓶,擡頭看向梁霓凰。
“藥既然已經拿到,霓凰接下來,就該看你的了
梁霓凰眼裡滿是猶豫,她欲言又止地看着蕭黛:“母妃,這步棋千驚萬險……一旦踏錯一步,你應該知道會承受什麼樣的後果
蕭黛絲毫不以為意,她挑眉,意味深長地看着梁霓凰:“人生在世,就要在重要的時刻,選擇豁出一切,拼命去抓住自己想要的東西。
如果我是瞻前顧後,膽小怯弱的蕭黛,那麼我就不可能坐上梁國後位這麼多年……”
她以前曾經被人打入了谷底。
她以為自己再也不可能爬起來,與她心愛的男人并肩,俯瞰大好河山。
可因為一次機緣巧合,她及時抓住了機會。
正因為她豁出去賭了那一次,所以她才被封為梁國的皇後,才能帶着蕭家人,走向至高無上的榮耀。
如今,她不過是重新再賭一局罷了。
輸了,大不了一死。
可若是赢了,就沒人再能阻擋她的路,她總有一天,會爬上那山巒之巅,俯瞰所有的人或事。
她不後悔,她蕭黛向來就喜歡賭,喜歡以命相搏。
梁霓凰見蕭黛真的下定了決心,她也不再勸。
她猶豫着,轉身慢慢的走向大殿。
當她想要邁過大殿高高的門檻時,突然她回轉身來,朝着蕭黛匍匐跪地。
“母親,有件事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提前告知你一聲。
我不想與你産生什麼誤會……還請你,不要輕易聽信他人的讒言
蕭黛挑眉,有些不明白梁霓凰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走到她的面前,俯身攙扶住了梁霓凰的胳膊:“你想說什麼?
”
梁霓凰擡頭,目光灼灼的看着蕭黛。
“其實,前夜的時候,盛圭長老曾到過我的寝室……”
梁霓凰似真似假,将關于盛圭最近做的事情,一一叙述給蕭黛聽……
蕭黛聽得一陣恍惚,不可置信看着梁霓凰。
直到梁霓凰離開寝殿,她還遲遲沒有緩過神來。
她眼底滿是驚愕,根本不相信梁霓凰說的那些事。
以父親與盛圭的交情,他怎麼可能會對父親見死不救?
蕭黛搖了搖頭,怎麼都無法消化自己剛剛聽到的内容。
梁霓凰肯定是在騙她的。
她不能相信她的片面之詞。
蕭黛精神恍惚的,一直枯坐在殿内。
她滿腦子都在想着,梁霓凰說盛圭近日所做的那些事。
她下意識地想要否決。
可心裡到底是被種下了疑根。
盛圭明明出關已久,他為何會不來見她?
為何不出手,幫她奪回盛寵,他為何到現在還在護着梁羽皇,不可能用巫蠱毒的手段,對付梁羽皇?
――
半個時辰後,梁霓凰那邊還是沒什麼動靜,梁文康也沒過來。
蕭黛有些等不及,心裡滿是焦躁。
梁霓凰這個廢物,這麼長時間了,居然還沒能将梁文康請過來?
快要來不及了。
她擡頭看着殿内燃着的一炷香。
就在這時,窗戶那邊突然傳來一陣響動。
蕭黛的心猛然一緊,她擡頭看向那裡。
一個人的身影,從外面跳躍進來。
待蕭黛看清楚來人的模樣,她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盛圭,你果然來了?
”
盛圭一怔,他不太明白蕭黛是什麼意思。
他隻是收到密報,說蕭黛這邊可能會出一些狀況,他心生憂慮,所以才以這種方式,潛入蕭黛的寝殿。
卻不想,蕭黛非但沒有欣喜,反而說這樣奇怪的話語?
盛圭蹙眉,他背着手掌,一步步走向蕭黛。
“我聽說,你尋了蠱蟲,欲要對梁文康種蠱?
”
蕭黛猛然一驚,她倒吸一口冷氣。
霓凰居然沒騙她,盛圭果然知道了她的打算。
她目光微轉,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她不待盛圭反應,當即便拽開藥瓶,将瓶子裡的藥物,一飲而盡。
盛圭幾乎都沒反應過來。
待他想要阻止,瓶子裡的藥物,已經全都吞入了蕭黛的嘴裡。
他的臉色黑沉的厲害,他冷冷的看着蕭黛:“你是糊塗了不成?
這個時候,你怎麼敢有膽子,要對梁文康下蠱?
你知不知道,你一旦失敗,你會面臨什麼情況?
”
蕭黛沒有任何猶豫,便将瓶子裡的藥物,全數灌入了肚腹。
她丢了空瓶,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
她眼底滿是嘲弄,譏笑說道:“我如今身處地獄,如果我不去賭一把,或許我再也沒有機會翻盤了
“長老,我沒得選擇。
我必須要這樣做……我的事情,長老還是少管為妙
盛圭沒想到,蕭黛對他的态度,居然會這樣惡劣。
他不明白,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居然讓她産生了那麼大的變化?
他突然留意到,蕭黛沒來得及收起的信封。
他的臉色一沉,疾步過去,将信紙給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