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小時候我時常跟在二哥的屁股後面跑。
他帶我去了很多地方玩……什麼投壺啊,鬥蛐蛐啊,這些玩意兒,都是他教我的。
說起來我這纨绔之名,有一部分還是二哥造成的……”
“每次被我母親發現他帶我出去胡鬧,二哥都獨自一人攬下所有責任,攬下母親的所有責罰。
他和我說,他是哥哥,做哥哥的,理應保護妹妹,替妹妹承擔下一切說到這裡,雲鸾的聲音幾乎都變得哽咽了。
自從她癡戀上了蕭玄睿,就不和二哥玩了,她記得二哥失魂落魄過好一些時間。
那些日子,他每次見了她,都會揪着她的袖子,帶了幾分讨好道:“小四,二哥發現了一個特别好玩的地方,我們去玩好不好?
你已經很久,不和我出去玩了。
我一個人玩,真是無聊死了……”
“大哥不愛玩,你三姐吧,又是個武癡,整天的隻知道習武練功。
小五他還小,不能帶他出去。
小四,我隻剩你陪着了……”
到現在,她都還清清楚楚的記得,二哥眼裡懇求的光芒,可她最後是怎麼回答的呢。
她很是不耐煩地回了句:“二哥,我沒空陪你去玩,我怕睿王嫌棄我不夠優雅淑女……我得做些端莊的事情
那一刻,二哥明亮的眼睛,一寸寸地黯淡下來,就像是一點點熄滅了心中的燈火,然後他就落寞地走了,自此他再也沒找過她去玩。
雲鸾怔怔地想着過往的一切,她的心疼的厲害。
如果她能回到那一刻,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狠狠地給當時的自己,幾個響亮的耳光。
她要将曾經的自己,狠狠地給打醒……讓她好好看看,她都做了什麼混賬事。
為了蕭玄睿那個狼心狗肺的畜生,她竟那麼傷害愛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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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鸾陪着雲楓足足陪了大半天,直到她體力不支,疲累地睡了過去,蕭廷宴才沉着一張臉,将她抱回了居住的營帳。
路神醫過來給雲鸾把脈,将新研制的湯藥端過來。
他凝着陷入昏睡的雲鸾,有些詫異地掃了眼蕭廷宴:“王爺,她身體那麼虛弱,你怎麼能由着她這般胡鬧呢?
”
王爺可是從來,都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他素來都是嚴格要求自己,也嚴格要求手下的人。
他認識宴王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讓宴王無可奈何,不舍得強制控制的人。
蕭廷宴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應路神醫,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她想要去看看二公子,本王……本王不忍拂了她的意願
路神醫原本是有些生氣的,他平生最不喜歡,不聽醫囑任意胡鬧的人,可他看着宴王莫名泛紅的耳朵尖。
他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我算是看明白了,王爺這是遇到了克星啊。
一山還比一山高,這世上總有一個,那麼讓你無可奈何的人
蕭廷宴蹙眉,闆着臉低聲咳嗽一聲:“咳……本王真不懂,你在胡說什麼。
你趕緊給她把把脈,看看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路神醫将湯藥遞給蕭廷宴,撩開衣袍坐在床邊。
他知道王爺有些害羞了,他也沒再繼續調侃蕭廷宴。
他心情很好地抿唇笑笑,當即便給雲鸾把脈。
半刻鐘後,他結束了診脈。
“她身體倒是沒什麼大礙,可能還是有些郁結于心吧。
雲家這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别說是一個女子了,就算是男人,估計都難捱
“哎,實在是可憐。
鎮國将軍那麼一個英雄人物,誰能想到,最後居然會落到這樣一個下場……”
他頗為感慨了一番,便讓蕭廷宴将那碗湯藥,喂雲鸾喝下。
喂人喝藥這種事,蕭廷宴可從來沒有幹過,雖然他這些年過得如履薄冰,可是他到底是個王爺,還是個手握十萬兵權的天王貴胄,向來都是别人伺候他,他是從來沒有做過,伺候人的活。
路神醫看着他端着湯藥碗,手指捏着勺子僵硬别扭的動作,他搖了搖頭:“行了,王爺将她扶起來,我來喂她吧。
這藥很珍貴,打翻了這碗,短時間内,我是沒本事,再弄出第二碗的
蕭廷宴這才松了口氣,就像是丢火藥一般,當即将湯碗丢給了路神醫。
雲鸾沒有睜開眼睛,在迷迷糊糊中,很快喝完了這碗湯藥。
蕭廷宴凝着她額頭冒出的細汗,他眼底閃着柔光,拿着帕子,替她一一擦拭幹淨。
路神醫難得看見蕭廷宴,這柔情似水的模樣。
他拿着空碗站起身:“這幅畫面,若是讓銘月郡主看到了,估計要翻了天
蕭廷宴蹙眉:“她有怎樣的反應,與本王有關嗎?
”
路神醫滿眼感慨:“人家再怎麼說也喜歡了你好多年。
人家對你癡心一片,等了你這麼多年,生生地将自己熬成了一個老姑娘。
結果你可倒好,一轉眼就娶了個比自己小十歲的小丫頭
哎,銘月郡主今年都二十歲了,南儲的女子,一般十六七歲都該嫁人了。
結果,這郡主二十歲了,還沒嫁人。
北地的人,誰不知道,她一直都在等着宴王。
結果宴王,二話不說向聖上求了聖旨,娶了雲鸾為宴王妃。
啧啧,銘月郡主大概要傷心死了。
路神醫瞥了眼宴王懷裡的小丫頭,還真别說,單說這容貌,都不是銘月郡主可比的。
雲四小姐的名聲雖然不太好,可架不住人家生的美啊。
這一張臉,放眼整個南儲,估計都難找比她更出色的了……就說這顔值方面,倒是和王爺能匹配上。
蕭廷宴眼底沒有任何的起伏,他隻低垂眼簾,專心給雲鸾擦拭她額頭上的細汗。
“本王早就和她說得清清楚楚了,是她執迷至此。
與本王何幹?
”
路神醫搖了搖頭,眼底閃過幾分好奇,看了眼雲鸾。
“那我能問問王爺,你對雲四小姐,到底是什麼心思嗎?
據我所知,你和她認識的時間并不長,據王坤描述,你們見面的次數,一把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蕭廷宴擡起頭起,略帶警告道:“路神醫,你覺不覺得,你好奇心太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