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願意相信,他一直想要攀附,想要依賴的二哥,居然會想着法子,讓他去死?
偷盜帝令,這是多麼大的一個罪名啊。
他忍不住低聲呢喃:“我們可是親兄弟啊,二哥怎麼可能會這麼狠心害我?
”
雲鸾嘲弄笑了聲:“他連趙慶懷都能當着皇上的面,親自斬殺刺死,更何況是你這個備受冷落,同父異母,親情淡薄的弟弟?
”
“再說,皇家子孫,多為争權奪利之徒,哪有所謂的親情?
親生父子,都能為了江山社稷反目成仇呢,更别提你們薄淡如水的兄弟情了
陸長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走了出來。
他眼底閃着哀戚,有些憐憫的一步步走到了蕭玄明的面前:“表弟,蕭玄睿利用你,将你當做是一把劍,替他沖鋒陷陣,英勇殺敵。
等到你事成後,相信我,他一定會向皇上禀明,大義滅親,告發你,是你偷了皇上的令牌
蕭玄明仰頭,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現,死而複生的陸長生。
他眼眸大睜,無比震驚的看着陸長生。
“表……表哥……你,你沒死嗎?
”
他有些激動,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狠狠地撲向陸長生。
陸長生眼睛濕潤的,一把抱住了蕭玄明。
“表弟,我沒死……”
“我這次命大,得了縣主與宴王的庇護。
否則,現在的我,恐怕早就成了一具屍骨
蕭玄明怔愣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目前的局勢。
他傻傻地問了句:“表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是得了雲鸾他們的庇護?
難道,從始至終,不是雲鸾要殺你嗎?
”
陸長生松開了蕭玄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表弟啊,你還真是蠢不自知啊。
真正要殺我的人,根本就不是縣主和宴王。
而是蕭玄睿……昨天夜晚,他派了十個頂尖殺手,用了調虎離山之計,想要将我滅口
“縣主與宴王神機妙算,識破了蕭玄睿的計謀,這才及時救了我一命。
若不是有他們相救,我根本就沒機會,再見到你……”
陸長生語氣非常平緩的,将昨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說了個清楚。
蕭玄明臉色難看的聽完,久久都沒說一句話。
他可以不信雲鸾。
卻不能不信陸長生。
他從小與陸長生,便感情深厚。
兩個人雖是表親,和親兄弟,也沒多大的分别,甚至比他的親兄弟還親。
陸長生從不會騙他。
他不信任何人,也會信陸長生。
看來,真的是二哥,一心想要置他表哥于死地。
他今日拿了令牌過來,也不過是被蕭玄睿給利用了。
想明白這些,蕭玄明臉上漫上幾分惶恐,有些驚慌失措的看向陸長生。
“表哥,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
“蕭玄睿如果真的這麼狠毒,他肯定還有很多的招數,想要置我們于死地的
陸長生安撫他,讓他稍安勿躁。
而後,他扭頭看向了雲鸾。
蕭玄明也順着他的目光,朝着雲鸾望去。
雲鸾擦拭着匕首上,剛剛剮蹭到的一些鮮血:“你們想活命,我想報仇,所以我們都沒得選。
現在的我們,應該是被綁在一條船上的人了
“之後的事情,你們必須按照我的安排進行。
事成後,我保你們不死……但也僅僅是不死。
你們若還想要榮華富貴,那恕我無法答應你們
陸長生連忙積極表态:“縣主,我隻要能平安地活下去,我就知足了。
經此一事,什麼榮華富貴,對我來說,都是一片雲煙了
如果命都沒了,還怎麼享受所謂的榮華富貴?
人生在世,最貴的就是命。
死了也就什麼都沒了。
他可不想死。
蕭玄明自然也不想死,他看到陸長生都表态了,他也趕緊的附和。
“對,我……我也不求什麼榮華富貴了,我隻求能活着。
雲鸾……不,太平縣主,求你大人大量,不與我計較之前的事情。
你想要我做什麼,我都照做……隻要你能保住我一條命,以後我就是給你當牛做馬,我也在所不惜
他說着,便屈膝向雲鸾跪了下來。
雲鸾可不會傻傻地就信了他們的投誠。
為了雙方都能放心,她讓黑翼拿了一些慢性毒藥,給陸長生與蕭玄明服下。
一開始,蕭玄明還有些猶豫。
可當他看見,陸長生眼睛都不眨一下,仰頭就将藥丸吞了下去,他也咬咬牙,閉上眼睛吞了藥丸。
雲鸾盯着他們服下了藥丸,這才算解決了一件大事。
她輕聲笑着,讓黑翼攙扶他們二人起身。
“你們都是懸崖勒馬,識時務為俊傑的人。
希望我們之後的合作,能夠圓滿完成
半個時辰後。
蕭玄明頂着一身的新傷,罵罵咧咧憤怒無比的帶着巡防營的士兵,離開了将軍府。
他一瘸一拐,渾身是血,沖入了郡王府,跪在了蕭玄睿的面前。
他跪地,嚎啕大哭。
“二哥,雲鸾欺人太甚了
“她……她居然提前在府外,埋伏了百來個黑羽衛。
我帶去的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帶去的士兵,幾乎死了一小半
蕭玄睿的臉色陰沉無比。
他攥着拳頭,暗罵一聲:“廢物……我不是讓你拿了父皇的令牌嗎?
雲鸾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主,如何有膽子,膽敢違抗父皇的命令?
”
蕭玄明很是委屈地撇撇嘴:“二哥,你是不是搞錯了,你給我的令牌根本就不是真的,而是赝品。
雲鸾當場便砸了那塊令牌……”
蕭玄睿難以置信,瞪大眼睛看着蕭玄明。
“你說什麼?
赝品?
這怎麼可能?
”
“那令牌可是純金的,如何能砸爛了?
蕭玄明,你知道自己在胡說什麼嗎?
”
蕭玄明縮了縮脖子,吸了吸鼻子,嘶啞着嗓音回道。
“二哥,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給我令牌确實是假的,雲鸾就揪着這一點了,她還要闖宮,要到父皇面前,告我僞造令牌,假傳聖意之罪呢
“二哥,我可都是聽了你的吩咐辦事的,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他說着,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帕子。
蕭玄明将帕子展開,露出了四分五裂金黃色的帝令。
蕭玄睿的臉色,黑沉如炭。
這不是他交給蕭玄明的那塊令牌。
令牌被人掉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