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老大,老大媳婦,他們素日裡對你都不薄。
他們也是和你一樣,都痛失了愛子,和你同病相憐,你為什麼連他們都不放過?
”
趙二夫人被打得,嘴角冒血。
她舔了舔嘴角的腥甜的血,咯咯咯地低聲笑着:“為什麼連他們都不放過?
這問題,問得特别好。
他們之所以會死,不是因為别的,僅僅就是因為,他們是你的兒子,是你的至親……誰讓他們是你的兒子,身上流淌着你的血?
這就是他們必須死的理由……”
“奎兒死的時候,你如此漠視,我根本看不到你有任何的傷心。
大公子,二公子死的時候,你也不難過……我就在想,你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
如今,你的大兒子二兒子死了,我才終于明白。
你是會哭的,你是會疼的啊?
”
“哈哈哈……原來,你也會流淚,你也會傷心難過的……能夠看到你撕下僞裝的面具,可真不容易啊。
所幸,我做的這一切,并沒有白費
趙崇惱恨的,雙眼猩紅。
他的手掌,狠狠地掐上了趙二夫人的脖子:“我要殺了你這個毒婦……”
趙二夫人眼底,沒有半分的畏懼與慌亂。
她目光帶着幾分憐憫,笑着看向趙崇。
“你盡管殺,我早就不怕死了。
我的奎兒終于不會再孤獨了……有這麼多人,下地獄給他陪葬,我已經知足了
趙二夫人高興地拍着手掌,整個人已經處于了瘋癫的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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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崇恨得咬牙切齒,手掌漸漸地用盡了力氣。
“毒婦,賤人,去死吧
他怒吼着,再也控制不住,狠狠地掐斷了趙二夫人的脖子。
趙家總共二十條人命,全都因為這毒婦而喪命了。
趙崇惱得,心頭猶如在滴血。
他的眼睛猩紅,此刻的他,已然成了一個殺人如麻的魔鬼。
趙二夫人痛呼一聲,腦袋一歪,徹底地斷了氣。
閉上眼睛的時候,她嘴角還挂着淡淡的笑意。
趙崇松開了趙二夫人的屍體,他整個人猶如失了魂,跌坐在地,一動不動地凝着趙二夫人的屍體。
他抖着胳膊,看向趙炎,指着趙二夫人的屍體:“将她給我五馬分屍,碎屍萬段……”
趙炎抖着聲音,帶着哭腔應了。
趙崇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趙二夫人的屍體,被人拖走處置……
雖然這個毒婦死了,可他心底的恨意,還是洶湧地燃燒着。
那些恨,無處安放,燒得他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呆滞。
他不懂,為什麼趙家會一步步走到現在?
難道,他真的錯了嗎?
難道,他扶持睿王,想要帶領趙家,走向更加輝煌的未來,是真的錯了嗎?
趙崇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濕潤。
他低聲嗚咽哭着,像一個突然失去了方向的,陷入絕望沼澤的迷路人。
他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來,凝視着那些再也無法醒來的屍體。
他扭頭看向趙炎,一字一頓問:“炎兒,你說,我真的錯了嗎?
”
趙炎通紅着眼睛,沙啞着聲音回道:“祖父,你沒錯,錯的是雲鸾,錯的是宴王,錯的是那些與我們趙家,與睿王作對的人
“早晚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死不休,我一定會為趙家人報仇的
趙崇的眼底一片茫然:“報仇?
趙家死了這麼多人,與他們何幹?
”
“你大伯二伯是被你二嬸燒死的,你那幾個弟弟,也是被睿王害死的。
雲鸾和宴王從始至終好像都沒參與……”
說着說着,他的心頭就一陣刺痛傳來。
下一刻,噗的一聲。
他一口血從嘴裡噴出來。
他擡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漬,怔怔呢喃:“報應,這都是報應啊!
”
他現在終于能體會,雲傅清死時,九萬雲家軍家屬失去至親時的痛苦絕望了。
趙崇勾唇,嘲弄的一笑。
“呵……報應啊
他眼前一黑,當即便昏死了過去。
趙炎驚慌失措的,連忙扶住了趙崇的身體。
急匆匆的,将趙崇抱回了東院。
趙崇一昏迷,趙家群龍無首,徹底的亂了起來。
――
趙家失火,燒死了大房二房的事情,很快便在京都傳揚開來。
皇上很快便收到了消息,他驚駭無比,連忙下旨,要讓周仝去徹查此事。
周仝接到旨意,便去了趙府查探。
當他看見,昔日榮耀至極的趙家,如今一敗塗地,慘不忍睹的場景時,他眼底掠過幾分幸災樂禍的笑意。
這一切,都是報應。
将軍府的悲劇,那麼快就延伸到了趙家,呵……這才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周仝将調查的結果,一五一十地向皇上禀明。
“陛下,趙家的這場大火,是趙二夫人放的。
因為趙奎的死,她一直對睿郡王懷恨在心,從而遷怒于右相大人以及趙家人
“趙二夫人臨死前,就招了一切。
臣也在她的屋裡,發現一些證據
皇上看着呈上來的賬本,賬本裡清清楚楚地寫着,是趙二夫人拿了一些錢,買了一些燃油,然後收買了兩個小厮,偷偷地在西院撒油,然後一把火就将西院給燒了。
皇上沉默半晌,眼底掠過幾分悲痛。
他心裡漸漸地竄上一些怒火出來。
這死去的人,可都是婉兒的至親啊。
如果婉兒醒來,得知這個消息,她豈不是會崩潰?
他惱怒至極,當即便摔了手邊的茶盞。
“趙二夫人可真是歹毒,自己的兒子死了,也要拉着旁人下地獄嗎?
這是什麼道理?
”
“趙奎的死,也不全是睿兒的責任,睿兒都負荊請罪,向她賠罪了。
她也動手打了睿兒,她打一國王爺,朕還沒治罪于她呢,結果她倒好,為了報複睿兒,她居然敢放火,殺了貴妃的大哥二哥?
豈有此理……太放肆了,這分明是沒将南儲的皇室,皇家的權威放在眼裡啊
一想到此,皇上就無法再平靜下去。
如果這件事,他不做出嚴懲,以後是不是有人對皇家産生怨恨,就能随随便便地遷怒殺人?
再說,貴妃的家人,也是他的家人,這口氣,無論如何他都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