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皇原本平靜的目光,終于多了一些波動。
他死死地盯着她,一雙眼睛漸漸變得猩紅:“我不準你侮辱我母後……”
蕭皇後滿臉都是輕蔑與諷刺:“本宮就是侮辱她,辱罵她了,你能奈我何?
你現在被鐵鍊控制住了手腳,你已然不是這梁國的太子,你有什麼籌碼,與本宮叫闆?
”
“本宮告訴你梁羽皇,如今的你,就像是一隻爛在屎糞裡的蛆……本宮想要弄死你,都怕髒了自己的手
梁羽皇激動不已,他猛然站起身來,就要伸出胳膊去掐蕭皇後。
蕭皇後不以為然,根本沒有任何的懼怕。
她就站在那裡,任由梁羽皇猙獰着臉龐,沖着她撲來。
可就在梁羽皇的手,将要觸及她脖頸的時候,他手上戴着的鎖鍊繃直,限制了他的動作。
他的手腳四肢,皆被鎖鍊鎖着,他稍微動一下,那些鎖鍊便嘩嘩作響,不但限制住了他的行動,更讓他像狗一樣狼狽絕望。
蕭皇後嗤笑一聲,輕蔑無比的看着梁羽皇。
“你現在不過是個階下囚,你以為,你還拿什麼與本宮鬥?
”
“梁羽皇,本宮若想殺了你,就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你若是識趣,趕緊自己咬舌自盡吧。
免得,你讓本宮動手,本宮會髒了自己的手
她眼底滿是張狂與得意。
如今的梁羽皇,在她眼裡就像是個死人。
梁羽皇眼底滿是恨意,他忍不住的嘶吼出聲:“你想讓我死?
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這些年,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總有一日,我會一一加諸在你身上的
蕭皇後的耐心全無,根本不想再繼續與他糾纏下去。
她斂了唇角的笑意,滿臉都是冷意的看着梁羽皇。
“在你沒向本宮報複前,你已經下地獄,去陪着你的那個死鬼母後了。
梁羽皇,你下了地獄後,如果看見孟珺,如果她還沒喝孟婆湯還沒投胎,那就告訴孟珺那個賤人,讓她下輩子記得擦亮眼睛,千萬别再愚蠢到來和本宮搶男人
“活着的時候,她搶不走,她死了更加搶不走
蕭皇後說罷這句,便狠狠地甩袖離去。
她臨走的時候,喊了牢頭近前,低聲囑咐了一句:“記得做得隐蔽些,不要讓他那麼快死了,否則,旁人會懷疑到本宮頭上的。
最好,等到三日後再動手,知道嗎?
”
牢頭俯下身,畢恭畢敬地點頭應了。
“娘娘放心,小的知曉怎麼做
“事情辦好了,你們家族的人,都會跟着雞犬升天的。
如果辦不好,你也應該清楚,自己要面臨什麼後果蕭皇後眸光微眯,冷冷警告牢頭。
牢頭點頭哈腰,很是心驚膽戰:“娘娘放心,小的絕不會拿自己家族的人命冒險的
“嗯,你知道這一點就好蕭皇後極為滿意的輕笑一聲,她摸了摸自己滿頭的朱钗,伸出胳膊,讓人攙扶着,儀态萬千地扭着腰身離開了天牢。
梁羽皇跌跪在地,一直維持着那副絕望痛苦的模樣。
直到蕭皇後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天牢。
他才動了動身體,斂了臉上所有的情緒,僵硬着身體站起來,重新靠坐在了牆角。
他緩緩地閉上眼睛,神色極為平靜,全然不似剛剛那副猙獰憤恨的瘋狂模樣。
他維持這樣的動作,很久很久。
直到萬物俱寂,深夜來臨。
牢房的獄卒,給他扔了一盆發馊的飯菜,就不再管他的死活,罵罵咧咧地離去。
很快,他的耳邊就再次歸于平靜。
他根本就沒動放在牢房門口馊了的飯菜。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外面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梁羽皇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乘風穿着夜行衣,身形敏捷地開了門鎖,悄然地走了進來。
“殿下……”
梁羽皇理了理自己有些淩亂的衣袍:“怎麼樣,外面的情況如何?
”
乘風眼底滿是憤恨,他暗暗咬牙回道:“蕭黛那個毒婦,她出宮時看見孟國公跪在宮門口,她不但羞辱孟國公,她居然還杖殺了一個孟家的子孫
“如今的蕭黛,似乎全然不管不顧了,偏偏皇上那個眼瞎的,居然還那麼明目張膽的維護她。
她杖殺孟家人的事,一絲消息都沒透露出去。
京都城的人,幾乎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孟國公為此,還被害得急血攻心,昏迷了過去
梁羽皇緊緊地攥着拳頭,他眼底滿是擔憂。
“我外祖父他應該沒什麼大礙吧?
”
乘風搖了搖頭:“殿下放心,孟國公就是情緒太過激動,被蕭黛給氣到了,身體倒是沒什麼大問題
“殿下,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總不能坐以待斃下去?
蕭黛如今,對你可是起了殺心,我們不得不防。
我找人,給雲鸾蕭廷宴送信,他們也沒有回信,屬下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他們真的要見死不救,真的不和我們合作了嗎?
”
梁羽皇歎息一聲,他眼底滿是自責與痛恨。
“之前是我太優柔寡斷,雲鸾蕭廷宴他們若是想要取消與我的合作,我沒有任何的怨言
“這一切,都是我猶豫不決造成的。
這個時候,沒人能救得了我,我必須要自救。
正如蕭廷宴說的,如果我自己沒本事,得到屬于我的一切,那我就不配成為這梁國未來的君主
乘風滿眼狐疑地看着梁羽皇。
“殿下,你的意思是?
”
“我讓你帶的東西,你找到了嗎?
”梁羽皇沒有回答他,他眼睛幽深地看着乘風。
乘風的心猛然一抖,他的臉色當即便有些不太好看。
“殿下,你……你要幹什麼?
”
“你讓屬下準備的,分明是毒藥
梁羽皇臉上滿是決絕,他一字一頓地說道:“置之死地而後生……乘風,我現在沒有任何的退路了
“沒人可以幫我,隻有我自己能幫自己。
既然他那麼袒護蕭黛,那我就利用民意,逼着他無法袒護……”
“他可以不怕群臣的反對,難道也不怕民心嗎?
民心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我倒想看看,他是想要美人,還是梁國江山
乘風的眼睛一紅,他有些猶豫地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白色的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