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耀走後,夜景煜對着虛空打了一個響指。
兩個暗衛從空落下,恭敬的說道:“皇上。
”
夜景煜淡聲說道:“附耳過來。
”
兩人湊近了夜景煜,半晌過後,又飛上房頂消失了。
看着幽黑的夜色,夜景煜勾起了唇角。
也該一了百了了,下一步就是關孟亭這個老賊。
阿獅蘭能有他貼身小厮的面皮,這老賊與阿獅蘭已脫不了幹系。
他一直沒找那老賊,是因為最近事情太多,尚沒空處理。
想到這些,夜景煜的眸色瞬間沉涼。
他站在夜風中,平緩了一下心神,重新回來殿内。
卻見小丫頭已騎着被子睡着了。
睡姿确實很不雅,不過他喜歡。
他就是喜歡殷青璇這種肆意灑脫的模樣。
輕輕的脫下了外袍,将那香軟的身子擁到了懷中。
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花草清香,夜景煜忽然覺得特别的安心。
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上了一吻,便合上了眼。
四更剛過,李德福就捧着孝服從外邊走了進來。
站在幔帳外輕聲說道:“皇上,該去慈甯宮了。
”
夜景煜驟然驚醒,瞧着殷青璇八爪魚般的抱着自己,眼中頓時流出了一絲寵溺。
他撩開了幔帳,朝李德福擺了擺手。
李德福立即識相的退開,夜景煜輕輕的拉開了殷青璇的手,光着腳來到了地上。
“莫要吵到她,過了五更再來喚人。
”
李德福一邊幫夜景煜穿戴,一邊恭聲說道:“奴才知道了,奴才這就去吩咐小春子,讓他瞅着時辰。
”
“嗯。
”
夜景煜穿戴整齊,盥洗了一下,便匆匆出了承天殿。
其實,在他拉開幔帳的時候,殷青璇就已經醒了。
聽着夜景煜和李德福的對話,心中滿溢幸福與感動。
夜景煜對她是真的好,這種好讓她有些無所适從,也不知該怎麼回應。
就在剛才,殷青璇忽然想明白了。
既然她打算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在一起,便沒有必要去在意别的。
這輩子能碰到一個才貌雙全,且又對自己如此愛重的男人,并不容易,而自己也恰好喜歡他,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她已經經曆了這種多,還會怕區區宮鬥嗎。
從今日起,她便要捍衛自己的愛情,除非夜景煜不愛了,否則她便會與這些莺莺燕燕鬥到底。
這個目标讓殷青璇瞬間清醒,她洗了一把臉,叫小春子拿來了孝服。
此時,天剛蒙蒙亮,空氣中彌漫着露水的濕氣。
草叢中偶爾會傳來蟋蟀的叫聲,透着晨起的朝氣。
盞茶之後,殷青璇已來到了慈甯宮。
還沒進門,便聽到了一陣幹嚎聲,是夜景耀無疑了。
衆臣也全都穿着孝服,跪在宮門口,裡邊的誦經聲更加的急促。
殷青璇躍過朝臣,走進院中,已有人合上了棺蓋,釘下了三長兩短五顆棺材釘。
夜景煜就站在大門的正中,身後是一衆小主。
在他三步之外,站着的正是徐之媛,她低眉垂眼,臉上帶着淚痕。
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殷青璇諷刺的看了她一眼,便走到了夜景煜的身邊,低低的喚了一聲。
“皇上!
”
看到殷青璇,夜景煜眉頭微皺。
“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
“已經睡飽了。
”
想到昨晚差點擦槍走火,殷青璇臉色微紅。
“才睡了多久,罷了,一會再回去歇吧。
”
夜景煜抓了她的手,輕輕的捏了一下又松開了。
徐之媛就站在兩人的身後,眼見兩人如此親昵,目色霎時陰沉了幾分。
禮部尚書已開始宣讀太後的生平了,用詞精貴華美,将太後說得猶如仙人再世。
殷青璇都快樂出來了,這特麼簡直就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太後的生平她用四個字就可以概括,那就是――極盡惡毒。
一炷香的時間,吊唁詞總算是讀完了。
随即,有人高聲喊道:“起靈!
”
牛角霎時吹起,低沉的聲音頗顯悲戚肅穆。
一衆人将棺椁擡起,前往了皇陵。
出了慈甯宮,又有一隊人馬從旁裡走出,擡着系着白花的大箱子,裡邊裝着珠寶首飾,桌椅闆凳,以及盥洗的金盆等物,足有一百多箱子,極盡奢華。
不愧是國葬,居然這麼多陪葬品,看得殷青璇都想盜墓去了。
夜景煜随着棺椁一直來到新搭建好的追思台,上了一炷香,朝太後跪拜了三次,目送一衆兵馬出宮。
身後跟着一衆痛哭的妃嫔與小主,大多都是幹打雷不下雨。
殷青璇正朝前張望,忽聽一個略帶幾分稚嫩的聲音說道:“太後之事已了,本王的事你可莫要忘了。
”
殷青璇轉過了臉,穿着孝服的夜景瀾,已經跟着送葬的隊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