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上的字很快就沒有了,林念初惆怅的歎了口氣。
那一刻,腦海裡忽然浮起一個瘋狂的念頭。
她想打電話給他。
哪怕自己一句話都不能說,哪怕隻能聽聽他的聲音,她也滿足了。
下床,她迅速翻到了那張全新的電話卡,然後換上。
換好卡的手機捏在手心裡,她全身都是緊張的,冷汗不停的滲出。
最終,抵擋不過心裡的思念。
深吸一口氣,她按下了熟練于心的那串号碼。
鈴聲響動的過程,林念初整個心都懸着,人更是緊張到極緻。
等了十秒,那邊終于接通了。
“喂……!
”
然而,林念初怎麼也沒有想到,接聽電話的是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
很明顯,手機對面是一個女人。
掐緊了手指,林念初緊抿着唇,努力的告誡自己不能發出聲音。
“喂,請問你是誰?
怎麼不說話呀!
”梅嘉琪耐心而有禮貌的問着。
如果說剛剛她不确定那道女聲是誰的,那麼現在就是确定無疑了。
果然是梅嘉琪。
雖然腦海裡想過很多遍,總有一天,司宴會和梅嘉琪走到一起,畢竟梅嘉琪是個很有手段的女人。
可她怎麼也沒料到會這麼快。
快得她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一隻手緊緊捂着嘴巴,林念初強迫自己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誰的電話?
”
突然,手機裡傳來霍司宴的聲音。
是他,真的是他!
林念初捂着唇,不敢說話,但淚水已經從眼眶跌落。
那一顆顆淚,豆大般用力地砸在手背上,晶瑩剔透。
梅嘉琪将手機遞給霍司宴:“見你手機在響,我就順手接了,不知道是誰,一個陌生的号碼,我就你沒有任何備注。
”
“嗯,我問問。
”
霍司宴接過手機,磁性的聲音再度清晰的傳出:“請問是誰?
找我有什麼事?
”
“……”
但電話那邊依舊是寂靜無聲。
“喂!
”霍司宴皺着眉又問了一遍。
林念初隻是聽着,還是不敢開口發出任何聲音。
“還是沒人說話嗎?
”梅嘉琪又問。
“嗯!
”
霍司宴應答完,已經直接切斷了電話。
終于,一切結束了。
他的聲音,她聽見了,心願也達成了。
林念初疲憊的坐在床上,明明隻有幾分鐘,她卻感覺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都被消耗殆盡。
張着唇,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溫少卿上樓時,意外發現林念初房間的燈還亮着。
他招手,找來傭人問了問:“少夫人還沒睡嗎?
還是她最近一直睡的這麼晚。
”
“溫總,少夫人好像失眠很嚴重,我經常半夜起床發現她房間的燈還是亮的。
”
溫少卿皺眉:“會不會是睡着了忘了關燈。
”
傭人解釋:“溫總,您忘了,這别墅所有的燈都能聲控,而且開關就在床邊,關起來非常方便。
我聽少夫人說過,她如果要睡覺,是一定要關燈的。
”
“好,那你現在進去看看。
”
“是,溫總。
”
傭人立馬敲響了林念初的房門。
“少夫人,時候不早了,您還沒睡嗎?
”
“有點睡不着,我一會兒就躺下去,不用擔心我,你們自己休息。
”
傭人離開時,目光往房間裡看了一下。
幾乎是一瞬,她就看見了窗戶上的那幾個大字:“霍司宴,我好想你!
”
之前寫的字,早就消失不見了,這是林念初剛剛寫下的。
可有時就是這麼巧,正好傭人就看見了,然後彙報給了溫少卿。
彙報的時候,傭人心裡還有些猶豫,出口的聲音也吞吞吐吐的:“溫總,我……我剛剛在少夫人房間的窗戶上看見她寫了幾個字。
”
“什麼字?
”
“我不敢說。
”
“沒什麼不敢說的,說吧!
如實告訴我就行,我不會牽連于你。
”
傭人這才如實說道:“少夫人寫的是:霍司宴,我好想你。
”
溫少卿的眸色瞬間深了深。
“你先下去吧!
”他吩咐。
“是,溫總。
”
在門外徘徊了一圈,猶豫幾許,溫少卿還是敲響了林念初的房門。
這麼晚還有人來找她?
林念初心裡确實是意外的,不過她還是打開了房門。
見到溫少卿,自然是萬分詫異:“少卿……?
”
“我剛上樓,聽見她們說你還沒睡着,就想來看看。
”
說話時,他的目光若有似無的看向窗戶,因為是用霧氣寫的,所以上面的字已經消失不見了。
“怎麼這麼晚還沒有睡?
肚子裡的寶寶鬧騰你了?
”他柔聲問道,聲音舒緩的讓人感受不到一絲壓力。
“不是,雖然月份大了,但寶寶最近很乖,這點我很是欣慰。
”
“那就是有心事,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和我說說;當然,要是不願意也沒關系。
”
林念初突然擡起雙眸看向他。
那雙眸,柔似水,又如一泓清泉,像是含着脈脈溫情的望着他。
溫少卿的心,突然就被撥動了一下。
就像是秋風起,蕩起湖面點點波紋,圈圈漣漪慢慢的蕩漾開來,美麗而溫柔,一如他此刻的心。
“少卿,你能往我這邊走走,靠我近一點嗎?
”林念初開口。
溫少卿是詫異的,疑惑的。
但他還是配合的移動雙腳,走了過去,停在了床邊。
林念初也往床邊移動了一下,突然,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如水的眸輕輕的問:“可以把肩膀給我靠一靠嗎?
”
溫少卿立馬往她那邊近了一些。
“謝謝!
”
說完,林念初側着頭發,輕輕靠在他的肩頭。
聞着那道熟悉的味道,林念初滿意的閉上了眼,靜靜的品味着:“少卿,你知道嗎?
剛剛你進來的那一刻我幾乎以為是他來了。
”
“你們身上的味道真像。
”
溫少卿解釋:“最近助理給我換的,可能是正巧今天噴了他常用的香水。
”
林念初沒有再回應。
其實她已經困到極緻了,隻是心理導緻的失眠。
突然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以為是“他”來了,她剛靠在肩頭就睡着了。
“司宴,那個人是我,是我你知道嗎?
”
“司宴,今天是新的一年呦!
新年快樂,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我?
肯定是我自作多情,你應該在怨我、恨我,又怎麼會想我呢?
”
睡夢裡,林念初一邊呢喃着一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