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宴發指着不遠處,牆角邊長着的一片草,吃力對着手下開口。
“拔一根過來給我,要最長的。
”
“是,霍總。
”
那人扯了回來後。
他又看向另一個方向:“還有一些碎花,你都摘來給我。
”
很快,草和花都在手裡了。
林念初不解的看向他:“司宴,你要幹什麼,我幫你。
”
“噓……”他把手指放在她唇邊,目光缱绻溫柔。
幾分鐘後,霍司宴看向林念初,認真極了的開口。
“念念,把手伸出來。
”
“好。
”
她剛伸出來,下一刻,手指傳來一陣粗粝的感覺。
低頭一看,一隻用長草編制的“戒指”正戴在她的無名指上,怪不得咯着皮膚有些癢癢的。
很簡陋,很拙劣的戒指。
因為他的手上沾染了血的原因,草戒指還帶着紅色血液,已經被染紅了一半。
眼眶一熱,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眼淚已經簌簌的流了下來。
這時,霍司宴牽着她的手,粗啞的聲音,緩緩開口。
“念念,對不起,原本心裡想過很多種方式,也選了很多浪漫的場合,沒想到最後卻是在這裡向你求婚。
”
“以前都是我的錯,是我太笨、固執,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所以讓我們之間錯過了太多。
”
“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照顧你,愛你,寵你一輩子,我們再也不分開,好嗎?
”
“我想牽着你的手,一直陪着你。
”
林念初的淚水根本停不住。
霍司宴,大笨蛋。
誰讓你在這樣的時候求婚了。
她才不要呢!
伸手,林念初一把将‘草戒指’從手指裡拿出來,然後塞到他懷裡。
哽咽着開口:“霍司宴,誰要你這樣的求婚了,又潦草又敷衍。
”
“你别忘了,我以前可是最紅的明星,我要的婚禮是最盛大、最隆重、最豪華的。
我在電視和電影裡經曆了那麼多次求婚,你是我真正的男主角,你的求婚總不能比他們粗簡。
”
“我不會接受的。
”
霍司宴知道她為什麼這樣說。
可是,他怕。
“對不起念念,我隻怕,怕萬一……”
他嘴裡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林念初用力的捂住了。
“沒有萬一。
”
“霍司宴,你記住了,現在的一切都不算數,等你醒了再向我求婚。
”
“你答應我,你不準有事,否則我就嫁給他人為妻了。
”
他笑着點頭許諾:“好,我一定努力,但是念念……”
“沒有但是。
”
林念初倔強的轉過身。
偷偷用力的擦着淚。
這時,等待許久的救護車終于來了。
“太好了司宴,你看,我說的對吧,救護車來了,你不會有事的。
”
“你答應過我的,你要堅持住。
”
“不許食言,不許騙我。
”
剛上救護車,霍司宴就陷入了昏迷。
醫生說子彈沒有取出來,他的情況很危險,随時可能失去生命。
這一次,林念初反而沒有哭。
她挺直了背脊,坐得直直的。
一隻手握着霍司宴的手,她目光冷靜的看向醫生:“我可以做什麼?
”
“多陪他說話,給他信心,給他力量。
”
“好。
”
一路上,她說了很多很多。
霍司宴被推進手術室的前一刻,她握着他的手,格外用力。
“司宴,我知道你一定聽得見。
”
“我再說一遍,剛剛的求婚不作數,我要你醒來了重新給我一場盛大的求婚,我等,等你來娶我。
”
“這一生,我隻想嫁你為妻。
”
手術室的門,應聲關上。
一扇門,仿佛生生的将兩人隔成了兩個世界。
他看不見她,她也看不見他。
林念初沒有哭鬧,她坐在椅子上,一顆心瘋狂的忐忑着,雙手死死的掐着。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倔強的停止了背脊。
全身都很疼,她身上還帶着被蔡品骁折磨後的累累傷痕。
她累,她疼。
可是,她不能倒。
司宴還在裡面,他正在和死神做鬥争。
她不能倒,也不能垮。
她必須要堅強,要親眼看着他從手術室裡平安出來。
剛坐下幾分鐘,英卓氣喘籲籲的跑來了。
“林小姐,霍總……怎麼樣?
”
“正在手術,還不知道結果。
”
說話的同時,她擡頭看向英卓:“你能讓人給我買一份食物,幫我在這裡等着司宴嗎?
我馬上回來。
”
“林小姐放心去,我會寸步不離的守在手術室外。
”
“謝謝!
”
林念初迅速離開了,她一路跑到門診室。
幸好是半夜,沒什麼人。
挂了号,她立馬去就診。
醫生給她的傷口都上了藥,有些藥水抹上的瞬間疼的眼淚直飙。
她都咬牙忍着。
去藥房拿藥後,她看了一眼說明書,把當晚要吃的藥先拿了出來。
手頭沒有水,她不想耽誤時間。
所以狠下心,一個仰頭,藥丸放在嘴裡。
最後,是用口水硬生生的吞咽下去的。
苦澀在口腔裡頓時蔓延開來,眼淚都被嗆了出來。
可那又怎樣?
她拿着藥袋子就瘋狂的跑上去。
手術室的燈亮着,手術依然在繼續。
英卓把準備好的飯遞給她。
“謝謝!
”
打開後,她看也沒有看一眼裡面的菜。
拿起筷子,就大口的吃了起來。
每一口,都又急、又快。
手術還沒結束,但她知道,司宴不會有事的,他一定會平安出來。
所以,她必須處理好傷口,必須吃得飽飽的。
不能讓他擔心。
等他出來了,她就沒有時間照顧自己了,她需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他身上。
“司宴,你看,我很乖,我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
她嚼着米飯,淚水還是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最後流到嘴裡,混着菜一起吞咽下去了。
再擡頭,剛剛在一邊接完電話的英卓急切的走過來。
“林小姐,不好了,夫人知道霍總受傷的事,馬上就要來了,我怕她為難你,我讓人護送你從後門離開。
”
林念初堅定的搖了搖頭:“司宴還沒有脫離危險,你覺得我會離開?
”
“她要來就來,我怕她做什麼?
”
話音剛落,霍清鸾已經一個健步沖到了眼前。
“林念初,你這個掃把星,你簡直沒心沒肺,我兒子都躺在手術室生死未蔔,你還有心情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