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頭大喜,「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想試試。」
趙老頭有些局促地拽了拽衣邊:「更何況,我相信你既然能種出來,那就說明肯定是對我們有利的。」
趙老頭既然這麼說了,白夏自然是願意將法子教出來,本來她就是準備上摺子給慶帝看的。
到時候肯定是要推廣的,如果行山村的人都種植了雙季稻的話,對政令推廣也算是個表率作用。
白夏想了想,「這樣吧,趙爺爺您先回去,我回頭去找找村長爺爺,看看村裡還有沒有人想要種雙季稻的。」
第二日,白夏練完了功後,就去找了村長說這件事情。
村長連忙行了個禮,「縣君大義!」
白夏一時還有些不適應,「五爺爺,您行這麼大的禮,可不是折煞我了。」
村長慈愛地看著白夏,「我是在給縣君行禮,不是在給你行禮。」
白夏:......我還不是我了?
和村長說完了此事,就見白茉莉坐在院子裡沖她招手。
「你又在繡花?」
白茉莉:「.......。」
想起不堪回首的那次她不由翻了個白眼,「不是,做裡衣呢。」
「金地主家家大業大,還需要你這個少奶奶做這些東西?」
白夏不覺無語,拿起她手裡的裡衣看了又看,「我說......你這縫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白茉莉理所當然道:「袖子啊。」
白夏左瞅右看,研究了好一會兒,恍然道:「你這是把袖子縫到領子上了吧?」
「你說什麼?」白茉莉大驚失色,連忙將衣服拿過來,看了又看,最後發現,白夏說的是真的!
她真的把袖子縫到領子上了!!!
「啊啊啊——」白茉莉憤怒地把那塊『裡衣』扔到針線筐子裡。
「叫喚什麼呢?多大的姑娘了還和小孩子一樣吱哇亂叫呢。」
陳氏的呵斥從廚房裡傳來。
白茉莉撇撇嘴,「我都說我不擅長針線活了,我阿奶和娘非得說,以後相公的貼身衣物得妻子做,不能經他人之手。」
白夏一愣,「還有這樣的說法?」
她還從來沒有聽過這個說法呢。
白茉莉狠狠地點頭,「有。」
白夏疑惑了,「那他沒成親的時候,是誰給他做的裡衣?」
白茉莉:「......我怎麼知道?」
幾息後,才反應過來,「你說的對,現在他讓誰做,以後就讓誰做就好了嘛?」
白夏:我可什麼都沒說。
白夏在村長家待到近午時才回家,白茉莉拉著她一頓說。
什麼她姑奶奶想把表姐嫁給她大哥,她爺爺耳根子軟差點同意了,嚇得她奶和娘趕緊給她大哥訂了一門婚事。
說什麼她姑奶奶回娘家和她阿奶大吵了一架後,她奶錘了她爺爺一頓。
又說什麼新嫂子是一個童生家的小娘子......
總之,就這一上午的時間,把她家裡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說了個底朝天。
白夏聽得津津有味,陳氏不知道自家孫女把『家醜』全給禿嚕出去了,還笑眯眯地端了糕點蜜餞給兩個人吃。
白夏驚奇的很,即便是小小農家,『是非』也真是不少。
午後,白夏的小院子裡。
白夏和司馬宸各自躺在搖椅上,曬著秋日不冷不熱的陽光,悠然自得。
兩個人眼睛上帶著白夏著人自製的眼罩,遮住了外面強烈刺激的陽光,搖椅輕輕搖晃著,令人昏昏欲睡。
白夏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了上午白茉莉說的話,頭稍稍往司馬宸那裡一偏。
輕輕喚了聲:「阿宸......」
「嗯?」
「你的裡衣是誰做的?」
司馬宸沒有想到白夏會問個這樣的問題,呼吸紊亂了一瞬,才清清喉嚨,「我府裡有綉娘。」
「哦~~~~挺好的。」
以後她就不用做勞什子裡衣啦。
她自己的裡衣都是線娘給她做的呢,除了她自己發明出來的裹胸。
唔,最近又長大了不少,得讓花兒兩個給她重新做幾個。
司馬宸不知道白夏這是什麼意思,將眼罩摘下,看著那張被眼罩遮了大半張臉的姑娘。
「怎麼了?」
「沒什麼。」
司馬宸蹙著眉頭,勾著她的手,「書上說了,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坦誠。」
白夏:???
這好好的怎麼說到夫妻之間了。
「我們不是還沒成親嘛?」
「書上說了,未婚夫妻之間更應該坦誠。」
白夏懵,一把摘掉眼罩,「......你看得什麼書?」
司馬宸有些頭疼地點點眉心,「這是重點嗎?」
白夏覺得這人有點奇怪,將兩個人的對話前前後後想了一遍,最後發現了問題所在。
白夏將上午白茉莉說的話複述了一遍,問他:「你怎麼看?」
司馬宸哪裡想到是為著這事兒,「府裡養了那麼多綉娘就是幹什麼的?你的手可不是用來做這些的。」
心裡其實是有些遺憾的。
白夏盯著他看了會兒,半晌點頭,「你說的對。」
村長的行動還是很快的,第二日就帶了消息。
「一共是十家願意試種雙季稻。」
白夏拿著村長粗略記下的名單。
有村長家裡、趙石頭家、白二爺、白三爺家、還有幾戶家裡相對富裕些的人家。
「既然他們願意,那先把田收拾出來,漚肥的方法你們也知道,早晚稻比之單季稻要用的肥多。」
又道:「等將要種植的時候,我會通知,讓他們來學習的。」
白夏這麼肯定地說要教大家,村長就放心了。
白夏心裡計算著時間,秋收過後,天龍山的法會馬上要開始了。
雲陽前幾日來信,說她和雲南王妃馬上要到福田縣了。
白夏準備去福田縣碼頭接她們,臨走之前還特意問了司馬宸要不要和她一同前去。
司馬宸果斷拒絕了。
他表示,不想見雲陽那麼咋呼的人。
白夏突然好奇道:「你本是喜靜之人,為何......咳咳......想娶王妃呢?」
她覺得自己有時候也挺咋呼的。
司馬宸眼皮子一撩,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著波光,緊緊攥住她的視線,「誰讓你猝不及防闖入了我心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