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腦子裡幾番轉動,她似乎知道李爺爺的意思。
「大哥記憶力好,隻要給他時間,這些書都能倒背如流。不過,科舉之事,不是死記硬背就能考上的。」
「科舉科舉,篩選的是全大慶的最厲害的人才,為我大慶的江山社稷做出貢獻。
若是這人才隻知念書不通庶務,不懂民情,如何能夠為我大慶百姓謀福呢?」
白夏想了想,「大哥出去遊歷是好事,見識多了,做出的文章就有見解。你們要知道,當今可不是那隻喜歡錦繡文章的人。」
以她對當今聖上的了解,這位絕對是個務實派。
並且,現在大力提拔寒門子弟,自己沒點實力還真打不過那些大家子弟。
白勇大掌一拍,「對,就是小夏說的這樣。」
全家人似乎被小夏這一番話說服了。
急急忙忙開始準備各種出行要帶的東西。
「錦澤啊,先生有沒有說出去遊歷要多久啊?」
白錦澤搖頭,「想來時間不會短。」
然後方婆子兩婆媳把白錦澤的衣服春夏秋冬各四五套,堆了滿滿一大箱子。
白錦澤:「......。」
白夏:「......。」
除此之外,米面糧油,家裡的泡菜罈子搬了一壇又一壇,「要不帶個廚娘吧,出門在外總有露宿街頭的時候,有個廚娘也能有口熱乎飯吃。」
白夏長嘆一口氣,「阿奶,娘,大哥是去遊歷的,你們這一副舉家搬遷的樣子是做什麼。」
「帶上當季的衣服,帶上一個茶壺小泥爐水袋等必要的東西就行了。」
「最重要的,帶上銀票!」
窮家富路,帶什麼都沒喲在身上帶銀子來的重要。
白老頭道:「小夏說的對,帶上銀子,再帶上些必要的,其他能省則省。」
白夏把她列出來的單子給白錦澤看了一遍,「大哥看看還缺些什麼?」
白錦澤看著上面的單子,單子上面應有盡有,方方面面都包括了。
除了衣物,還有面葉及少量的調料,泥爐、碳等等。雨具也有,甚至連草紙都有。
「這裡還有些藥丸,是了塵做的。」
她特意上山了一趟,找了塵要了不少藥丸子。
「上面都有寫病症,都是常用的,但是也不能光靠這些藥丸子,要及時就醫。」
白錦澤點頭,「很齊全,不必再準備了。」
白錦澤隻裝了一箱子書和筆墨紙硯。
白老頭背著手出去,不多時又回來了,「家裡賬上隻剩這麼些,你先拿著用,不夠了寫信回來,爺爺想辦法給你寄。」
白錦澤拿過來一看,是一張五百兩的銀票。
一時之間有些眼熱,「爺爺,無須這麼多。」
「窮家富路,身上多揣點銀子才是正經。」白夏又遞過來一張銀票,「拿著。」
白錦澤大眼一看,是一張一千兩的銀票。
白錦澤默了,白老頭也默了。
白夏怕他不接,還找了個說辭,「就當是我借大哥了,待他日金榜題名了,再連本帶息的還給我。」
白錦澤喉嚨乾澀,笑笑,「多謝妹妹。」
白夏道:「大哥既然要出去遊歷,身邊不能沒有小廝。你在家裡挑兩個機靈的當書童。」
「護衛也得找幾個,馬車就用我的吧,家裡有兩輛馬車呢。」
白夏交待完了這些,又去李家了一趟。
把她寫的條子給李秋山看,「李爺爺看看還缺些什麼,我讓人去準備。」
李秋山看著這張條子,心裡暖暖的,「什麼都不用準備,阿宸都給備好了。」
「你準備了什麼?」
司馬宸勾唇,「和你準備的一樣。」
「馬車、護衛、馬夫我都安排好了,無需用到你的馬車。」
白夏點頭,也不跟他爭。
李秋山轉而說起了其他的事情,「族學開起來了,村長那裡我也跟他說過了。」
他把原先幾個學生的學費退了回去。
「錦誠幾個呢,你若想讓他們去族學就去族學上,那個新夫子我見過了,很是不錯。」
白夏點頭,夫子暫時隻來了那個舉人老爺,另一位據說還得過半個月才能來到。
「若是不想去族學上也行,讓阿宸教學。」
「另外,我要把瑾之帶走,你李奶奶,李爺爺就託付給你了。」
「李爺爺放心,我一定照顧好李奶奶。」
白夏道:「過兩日我家的宅子就可以搬進去了,原本爺爺就留了個小院子給你們呢,獨門獨戶那種,到時候李奶奶就搬過去和我們一起住。」
她家的新宅子雖然不如福田縣君府大,不過也小不了多少就是了。
白老頭秉著農村人家房間數多,顯得家大業大的特點,院子弄的小些,小客院多蓋了兩個。
主要是她家人少,就如他們兄弟姐妹幾個,一人一個院子都顯得空曠。
白夏回家後,就說了錦誠幾個上學的問題。
白老頭當即拍闆,「就讓阿宸教。」
福王爺當老師,還是李先生的親傳弟子,肯定不會比新來的兩個先生差。
不禁得意道:「你爺爺我有先見之明,弄了一個院子做學堂呢。」
白夏當即誇道:「我爺爺果然是最明智的爺爺。」
一句話哄得白老頭開懷大笑,「哈哈哈哈......」
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李秋山和白錦澤、瑾之帶著兩輛馬車還有六個護衛兩個馬夫離開了行山村去遊學。
而在五月二十八這日,白家正式搬進了新宅子。
新宅子門口掛著刻著『白府』兩個大字的牌匾,大門口掛著四個大紅燈籠,門口還擺著兩座石獅子,很是氣派。
火鞭聲「噼裡啪啦」響著,讚美道賀聲不絕於耳。
除了本村的和家裡一些在走的親戚的,縣城裡的各家都送了賀禮來。
新知縣的夫人林夫人帶著一雙兒女前來賀喜,沈家的當家主人和夫人小姐也來了。
就連和白家沒有什麼關係的鎮長,都不請自來。
村長看著來白家賀禮的這些人,都是縣城裡有頭有臉的人家。
一時之間,這心裡又是高興又是酸澀,輕嘆一聲,比不上啊。
白家喬遷之喜過後,又恢復了原來的平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