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哥,現在是在咱們自己屋裡。」
「小嫂子,你不能叫我鄭哥,你得隨著我們老大叫,你得叫我小鄭。」
他比她大!
林蝶衣看著那人鄭重其事的模樣不由得有些無奈。
算了,她不和他計較這個,可是,他能不能別一口一個嫂子的叫。
本想再說兩句,可是,林蝶衣又覺得和「一根筋」說不通,所以,隻能扁著嘴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楚君殊和孟宇豪從外面回來,兩個人手裡都拎著東西。
雞鴨魚肉,米面油,還有大白菜,土豆……看著還真像是在辦置家用似的。
楚君殊從外面進來,一進屋就看見林蝶衣噘著嘴,不由得瞅了眼小鄭。
那小子沒有任何異樣,看見他們拿回來的雞鴨魚肉,一邊扒拉著還一邊張著嘴傻樂。
「怎麼了?
誰惹你生氣了?」
楚君殊湊到林蝶衣身邊問道。
林蝶衣看了眼楚君殊,眼神有些幽怨,「楚君殊,你能不能不讓他們叫我嫂子啊?
最起碼,在咱們自己屋裡的時候別這麼叫。」
「委屈你了,小丫頭,為了不出錯,你先忍幾天。」
雖然是問句,可是,那語氣分明是沒得商量。
林蝶衣看了他一眼,知道這事兒怕是不成。
其實,林蝶衣也知道這都是為了工作。
想了想,還是算了,就這樣吧。
反正都是為了某個任務,即便以後有人提起這件事,相信也不會有人多說什麼。
楚君殊買回來不少東西,都是家常用的,其中,吃的東西最多。
為了讓楚君殊他們快點兒吃到中午飯,林蝶衣也沒做什麼,隻用大鍋燉了隻雞,蒸了一盆白米飯。
又用煤爐子炒了兩個素菜。
「好香啊。」
小鄭抽了抽鼻子,「小嫂子,你可真厲害。
這菜聞著就香。
我還從來沒有聞過這麼好聞的味道。」
「你就誇張吧。」
「沒有誇張,我說的是真的。」
「行了,你就是不誇我,這幾天也是我做飯。」
林蝶衣把手裡的筷子塞給小鄭,「餓了就放桌子,不餓就再等會兒,我給你們做個肉菜。」
「就這麼吃吧。
魚和肉晚上吃。」
楚君殊走過來,看著鍋裡色香味俱全的雞肉燉土豆說道。
「那就這麼吃吧,幫著放桌子。」
林蝶衣推了楚君殊一把。
在外面,她給楚君殊面子,讓他過一把大男子主義的癮,不過,在屋裡,他得聽她的。
想要不幹活,擎等著吃飯那是甭想。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餓壞了,那三個人手腳特別利索,眨眼的功夫就把飯桌放好,飯菜端上桌。
三個人吃的特別香,楚君殊和孟宇豪還算斯文些,小鄭那小子卻不管不顧,低著頭一個勁兒的往嘴裡塞。
林蝶衣看著他們吃的那麼香,都不太好意思伸筷子夾菜。
三個菜,量很足。
大半鍋雞肉燉土豆,兩小盆炒素菜,還有一大盆白米飯。
林蝶衣覺得足夠他們幾個人吃的,可是,最後,一點兒菜渣兒都沒給她剩。
看著比臉還乾淨的盤子,林蝶衣不由得說道:「你們這是餓了幾天啊?」
「來了幾天餓了幾天,為了扮演好我們的角色,很多事情都不能隨心所欲的做。」
楚君殊笑著說道。
「是啊,小嫂子,這些天就這頓飯吃飽了。」
「還挺可憐的。」
林蝶衣看著他們淡淡的笑了笑,「行了,以後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吧,不會再叫你們餓肚子,你們隻管做你們的大事去。」
「小嫂子,有你這句話就妥。
我再也不用趕鴨子上架去做飯了。」
「我也終於不用再吃生飯了。」
「孟哥,你不地道。」
小鄭轉頭看著孟宇豪,「你昨天還誇我呢。」
「這孩子啥話都信。」
孟宇豪心情極好的搖了搖頭。
「孟哥,你欺負人。」
小鄭眼神十分幽怨的看著孟宇豪。
孟宇豪拍了拍小鄭的肩膀,「以後不欺負你。
以後有小嫂子給咱們做飯呢。」
「是啊。」
小鄭的眼睛一亮,「以後天天能吃到這麼好吃的飯菜,我感覺渾身都是勁兒。」
「有那麼誇張嗎?」
林蝶衣挑了挑眉。
「有,小嫂子,你做的飯不僅聞著香,吃起來也香。
吃完飯以後我就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
林蝶衣笑了笑,「是嗎?
那以後我就把飯菜做的更好吃一點兒。」
林蝶衣被抓壯丁,扮演楚君殊的農村媳婦兒,不需要她特殊做什麼,隻需要每天做好三頓飯,看好家,看著隔壁都會來什麼人就行。
隔壁住著兩父子,兩個人雖然都在食品廠上班,但是,那家的兒子似乎有些不務正業,經常曠工在家裡躲懶。
那人看著和時下的很多年輕人一樣,對某些政策特別積極,喜歡跟著革委會的人混。
即便是沒有工資,也會幫著那些人做些所謂的「正義」的事。
那家的兒子朋友似乎很多。
隻半天的功夫,林蝶衣就看見三個陌生人過來找他。
「嫂子,你是楚哥的媳婦兒?」
那人送走最後一個客人,看見林蝶衣依舊站在院子裡忙活兒,不由得湊過來問道。
「是啊。」
林蝶衣靦腆的笑了笑,「你是鄰居家的大兄弟吧?
我昨天才過來,還沒來得及去各位鄰居家認認門。」
「認門?
嫂子,市裡不興這個。」
「是嗎?」
林蝶衣看上去有些惶恐,又有些茫然,似乎是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
「嫂子家是哪裡人?」
「我老家是夾皮溝的。
小地方,大兄弟也許沒聽說過。」
「聽說過,魚米之鄉。」
「魚米之鄉?
大兄弟,你說錯了,我們那地方窮,沒山沒水的,哪裡是啥魚米之鄉。」
「是嗎?
那我大概是記錯了。」
那人眼神閃了一下,隨即笑道:「嫂子,我看你在外面忙了一上午,這大冷天的,你不嫌冷?」
「冷啥?
屋裡屋外的活兒還沒做完呢,可不能躲懶。」
「這大冷天的,院子裡有什麼活兒可以做的?」
「哎呦,大兄弟,一看你就不是農村上來的人。
院子裡的活兒多些呢。」
林蝶衣指了指不大的院子,「你看看這些柴火,這一堆那一堆的,這可不行,下雪以後,柴火會埋在雪裡,柴火濕了就不好燒了。」
「還有這些雪,不能不掃。
還有廂房,不能這麼空著。
房子得有人住才結實。
即便沒有人住,也得時常通通氣兒,過過溫。
大兄弟,一看你就是歲數小,不懂這些。」
「嫂子看著也不大。」
那人陰鬱的眼神緊盯著林蝶衣。
林蝶衣笑了笑,「我的歲數雖然不大,但是,我結婚早啊。
沒聽說嗎,成家的人才是大人。」
「是嗎?
我還真沒聽說過這句話。」
那人眨了眨眼睛,「需要幫忙嗎?」
林蝶衣笑了笑,「不用,我也快收拾完了。
一會兒再歸攏歸攏廂房裡的東西就成了。」
「是嗎?
那你忙。」
「好。」
林蝶衣看著轉身離開的人,不由得眯了眯眼。
這人的眼神不正,陰鬱且危險,恐怕是個狠人,看來,以後她得小心些。
林蝶衣的工作不難做。
除了一天三頓飯,便是注意隔壁的動靜。
廂房的窗戶正好對著隔壁。
林蝶衣把廂房收拾出來以後,白天幾乎都待在廂房裡。
林蝶衣通過廂房的窗戶監視著隔壁。
這幾天,楚君殊他們一走,林蝶衣便在廂房裡燃起一個火盆,然後坐在廂房的窗戶邊注意著隔壁的動靜。
隔壁的兩父子似乎在忙著什麼,不知道是不是沒把林蝶衣放在眼裡,他們白天的活動並不隱秘。
林蝶衣的記性很好,觀察力很強,而且畫功不錯。
每天,楚君殊回來的時候,林蝶衣把她看到的,聽到的,分析到的東西告訴楚君殊。
有些時候,還會把她看到的人或者物,以及當時的場景畫給楚君殊看。
這對楚君殊的幫助很大。
似乎每一次都會給楚君殊一個新的發現或者提示。
楚君殊說,林蝶衣是他們這次任務的福星。
楚君殊他們三個每天晚上都會開個小會,這時候,林蝶衣都會自動擔起警衛的工作。
有時候,楚君殊他們也會出去,這個時候,林蝶衣就負責給他們打掩護。
隔壁鄰居不是沒來探過底,但是,每一次都被林蝶衣機智的搪塞過去。
就這樣過了七天,七天的時間裡,林蝶衣沒有主動探聽過一次楚君殊他們的工作。
但是,每一次的配合似乎都恰到好處。
這兩天的氣氛略顯得緊張些,林蝶衣覺得楚君殊他們的工作應該快要接近尾聲了。
這天,林蝶衣正在家中做飯。
小鄭慌慌張張的從外面走進來。
「小嫂子快點兒跟我走。」
「怎麼了?」
林蝶衣心裡有些預感,卻又不得不問清楚。
「我們的任務已經接近尾聲,本想著明天收網,不想今天出現點兒意外,隻能提前收網。」
「好事兒啊,你慌張什麼?」
「收網倉促了些,跑了兩個小賊,老大害怕那兩個小賊對小嫂子不利,讓我過來先把你帶走。」
林蝶衣一聽,急忙說道:「哦,好,我這就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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