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王蘭英不太明白,看向林蝶衣的眼神有些迷惑,林蝶衣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王蘭英不是笨人,看著林蝶衣的模樣不由得福靈心至。
想著自己猜到的答案不由得有些吃驚的看向林蝶衣。
「美妞,你不會是……那你當初為什麼要嫁?」
「當初是我媽非得讓我嫁的。
嫁了以後,我也想好好過日子。
可是,他們家不稀罕我,王建國對我也不太滿意。」
「美妞……」王蘭英有些欲言又止,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這話該怎麼說。
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小心翼翼的看向林蝶衣。
「美妞,我快嫁了。
我媽跟我說過這麼一句話,我媽說,嫁到別人家就是別人家的媳婦兒,也許剛開始的時候不太習慣,但是,時間長了就好了。」
林蝶衣看了王蘭英一眼什麼都沒說。
「美妞,婆婆不是媽,但是,倆好嘎一好,相處時間久了就好了。
美妞,王建國那人還算不錯。」
王蘭英小心翼翼的看著林蝶衣,林蝶衣笑了笑,「英子,你到底想跟我說啥?」
「我,我想說出一家進一家不容易,你能不能好好和王建國談談,先別想著分開的事。」
林蝶衣倚著窗邊的桌子輕輕的笑了笑。
「英子,我的情況和你的不同。
你們家七連長喜歡你,願意縱容你,可是,王建國不能。」
「他對你一點兒也不好嗎?」
林蝶衣挑了挑眉。
「怎麼算好?
每個月給我寫一封信嗎?」
「美妞,王建國和王建設不同,他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
「嗯。」
林蝶衣低低的笑了。
「他是不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我不知道,但是,他絕對是一個孝順的男人。
他是他媽的好兒子,他是他弟弟的好哥哥,卻不一定是我的好男人。」
「怎麼說?」
「當初擺酒的時候,王建國的腿還沒有好,王建國他媽不讓我進他們家的房門,不讓我上他們家的炕,王建國便沒讓我進門。」
「不讓你進門?
這,這算什麼成親。」
「酒擺了就算成親,我是王家的媳婦兒,王家的活兒我得幫著幹,王家燒的柴火我得去撿,年節禮我得送,王建國賺的錢得她媽收著。」
「王建國沒給你郵過錢?」
「郵過,都被他媽拿走了。
唯一沒拿走的一次我沒敢接。」
「為什麼不接,他是你男人,養著你天經地義。」
「二百錢就想要走我新蓋的四間磚瓦玻璃房,英子,你說我敢要嗎?」
「他們家怎麼就那麼不要臉呢?」
「不要臉的事情多了,我還能一件一件的學給你聽?
英子,我和你不一樣。」
王蘭英的臉色很難看,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林蝶衣家的情況是這樣的。
「美妞,你這命咋這麼苦呢?」
「是啊,我的命是挺苦的,兩次,都折在王家人身上。
一次,我可以不在乎,兩次,他們也欺人太甚。」
「他們的確欺人太甚!
這一次你想怎麼做?」
「等著,看他們到底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美妞,何鴿華家裡應該挺厲害的。」
「哼,厲害?
我們村的牛棚裡住著的都是厲害的人。」
王蘭英的臉色變了變,「美妞,你……」「英子,是不是覺得我變了?」
「這,也不能怪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走吧,我們該出去吃飯了。」
林蝶衣一邊說著,一邊推開房門,房門外站著一個英俊的男人。
這人的臉色有些難看,林蝶衣卻覺得有些熟悉,可是,這是個陌生人,那熟悉從哪裡來,林蝶衣又說不上來。
「你是林蝶衣?」
「你是……」站在旁邊的七連長有些尷尬,勉強咧了咧嘴,介紹說:「這是我們何營長。」
林蝶衣挑了挑眉,「何遠東?」
「嗯。」
何遠東面無表情的哼了一聲,內心卻沸騰的有些憋悶。
有誰來告訴他一聲,為什麼眼前的女孩兒給他的感覺如此熟悉?
為什麼他看見她有種想要疼惜的感覺?
還有,有誰能告訴他一聲,為什麼王建國的媳婦兒不是又蠢又笨又肥的?
為什麼王建國的女人如此好看?
「何遠東,偷聽我們說話,你很沒品。」
「我沒有偷聽,我隻是剛好要敲門。」
「是嗎?
可是你的表情告訴我,你聽到我們說話了。」
「嗯,聽到了。」
「噢?
呵!
你倒是挺坦誠。」
林蝶衣嘲諷的一笑,「聽到了也好。
我的要求你很清楚,以王蘭英婚禮後一天為限,如果我看不到我想要的結果,那麼你們就等著吧。」
「你真的要這麼做?」
「怎麼?
不可以?」
「你何必如此執著?
你和王建國不合適。」
「你妹妹和王建國很合適?
何遠東,我還真沒說錯你,你就是一個拉皮條的。」
「你說什麼?」
何遠東的臉色變了變,想要發脾氣,可是,看著林蝶衣的眼睛又有些發不出來。
「你怎麼能如此侮辱人?」
「侮辱人?
害怕別人說?
那就別去做!」
「我做什麼了?」
「做什麼了?
你自己心裡不清楚?
一個不知羞恥的勾搭別人的男人,一個盡自己最大的可能給你妹提供方便,你還說你自己很乾凈?」
「我說了,你和王建國不合適!」
「合適不合適,輪不到你來評判。」
「王建國很優秀,你和他在一起隻會耽誤他的前程。」
「何鴿華和他待在一起就不會耽誤他的前程?
何遠東,你說這句話本身就是錯誤的。」
林蝶衣笑眯眯的看著何遠東,何遠東的心「嘭」的一跳。
何遠東有些無奈,說實話,何遠東這會兒非常後悔曾經縱容何鴿華任性。
當初,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剛來那會兒,他聽到很多關於王建國媳婦兒的傳聞。
那些傳聞把林蝶衣傳的一無是處。
所有的人都說王建國這人白瞎了,被家裡逼著娶了個又肥又醜,又笨又蠢的女人。
那會兒,他非常欣賞王建國,替王建國委屈。
所以,他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今天過來,本來是想和林蝶衣好好談談,可是,過來以後,他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林蝶衣的質問讓他無地自容,是啊,人家兩口子的事憑什麼他替人不值?
被領導批評,那是他活該!
何遠東這會兒心裡已經提不起一絲勁兒頭,他心甘情願的接受懲罰。
這是他該受的。
「請你原諒。」
「我不會原諒你。」
林蝶衣擡起眼簾撇了何遠東一眼,「你和你妹妹的所作所為已經嚴重影響我的生活,我隻想請你們離我遠一點兒。」
在某些事情上,林蝶衣不想給任何人面子。
林蝶衣把何遠東撅了,何遠東一句話沒說,轉身離開。
七連長看了看匆忙離開的營長,又看了看自家有些生氣的媳婦兒,不由得走上前,有些討好的笑了笑。
「走吧,吃飯去吧。」
來上嶺之前,林蝶衣就知道這一次來上嶺消停不了,不過,讓她沒有想到是,第一個來找她的會是何遠東。
吃過飯,時間已經不早,林蝶衣讓七連長把王蘭英帶走,她自己卻繞著上嶺的軍營小鎮轉悠起來。
這裡隻在她的記憶裡出現過幾次。
林蝶衣走著走著,不知不覺的來到軍營小鎮的屠宰場。
她還記得這裡有一位和胖美妞的命運相似的人。
那人應該姓邢吧?
不知道,那時候她特意過來提點一二,是否起到作用?
林蝶衣站在街對面朝著屠宰場的方向看。
邢大娘是看大門的,站在這裡正好看到她工作的地方。
那裡的確有人,仔細看,是那位姓邢的大娘。
在她的身邊站著一位年輕的小夥子。
兩個人看上去很開心。
年輕人夾起一個餃子放進邢大娘的碗裡,邢大娘開心的笑起來,臉上像是綻開了最美麗的花。
這是一幅多麼美麗的畫卷,林蝶衣站在那裡看了好久。
直到,那個年輕的小夥子拿著飯盒走出來。
邢大娘出來送人,喊著,「兒子,小心。」
林蝶衣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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