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狩獵能得幾隻野雞肥兔子已經算有收穫,今年弄回來這麼多野豬,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全村的老老少少都出來看熱鬧,知青點的年輕人也不例外,幾乎全巢出動。
所有的人圍著野豬轉圈圈,看著林蝶衣他們的眼神是既羨慕又嫉妒。
「哎,美妞,你們真行啊。」
和林蝶衣關係還算不錯的小隋姑娘湊到林蝶衣的身邊撞了撞林蝶衣的肩膀。
「和你商量個事兒,一會兒分完野豬肉能不能勻給我一兩斤?」
「行啊,一斤兩斤都行,再多就沒有了。」
「這麼多頭野豬,你們去狩獵的人應該能分不少吧?」
林蝶衣輕輕的笑了笑,「的確能分不少,不過這東西是個稀罕物,是走親訪友拿得出手的好東西。」
「你大姨家不是有嘛。」
林蝶衣的臉色冷了冷,本想忿小隋幾句,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
「除了親戚,我還有朋友,你也知道我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我那朋友特別夠意思,給了我不少票。」
林蝶衣的淡淡的看了小隋一眼,「你說我不去惦記這樣的朋友,難道我還要去惦記那些心口不一的人嗎?」
「啊,是哈,你那朋友是挺夠意思。」
小隋的臉色微微的有些不自然,隨後,又像沒事兒人一樣湊近林蝶衣,「美妞,那人是誰呀?」
林蝶衣順著小隋的眼神看過去,小隋說的是孟宇豪和孟宇軒哥倆。
林蝶衣看了小隋一眼,小隋的耳朵尖有些微紅,眼神有些閃亮還有些羞澀。
這是看中孟家兄弟了?
孟家兄弟倆,一成熟一可愛,不管哪一個,長相都很英俊,而且氣質儒雅貴氣,是上河村的男人,甚至是所有知青點裡的男人都沒有辦法比的。
小隋這人眼光倒是挺高,就是不知道她相中的是哪一個?
「你說的是哪一個。
左邊的還是右邊的?」
「左邊的那一個。」
孟宇軒啊!
林蝶衣眨了眨眼睛,「他們兩個都是和楚同志一起出現的,聽說他們姓孟,左邊的那個是弟弟。」
「哦,弟弟啊。
美妞,你知道他叫什麼嗎?
他是幹什麼的?
家裡是做什麼的?
家是哪的?」
林蝶衣淡淡的看了小隋一眼,「我不太清楚。」
「你們走了一路,你沒問問?」
「我問這些幹什麼?
我和他們又不熟。」
「閑嘮嗑唄。」
「我沒那麼閑,你想知道,你自己去問?」
「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問,美妞,要不,你幫我問?」
小隋討好的看著林蝶衣,林蝶衣卻很想忿她一臉。
「不好意思啊,小隋,我和他們真的不熟,你想知道什麼你自己去想辦法吧。」
林蝶衣說完轉身就走。
別說孟家兄弟身份特殊,就是平平常常的身份,林蝶衣也沒有權利把人家的信息告訴別有用心的人。
不過說到身份特殊,林蝶衣便想起了孟老爺子。
今兒這麼熱鬧,咋沒看到孟老爺子呢?
林蝶衣四下看了看,隻見孟家老爺子,陸老和何老三人站在人群的大後方。
孟老爺子的眼睛緊盯著被人圍住的孟家兩小子,眼神激動卻又極力的剋制。
林蝶衣覺得如果孟家倆小子站起來喊聲爺爺,那孟家老爺子一定會哭出來。
林蝶衣想,孟宇豪和孟宇軒一直不曾擡頭,也許是不敢吧,害怕暴露自己的情緒?
林蝶衣看過去,那緊緊攥著的拳頭還真的暴露了他們的情緒。
不過,這兩個人也算是個人物,在這樣激動的情緒下竟能面不改色的微微笑著,不得不讓人佩服。
野豬一共有十幾頭,可以說這十幾頭野豬都是林蝶衣和楚君殊三人打殺的。
支書大姨夫不好意思直接做主分配,徵詢過楚君殊的意思後,拿出兩頭野豬給村裡人分。
參加狩獵的人每三人能得一頭野豬,其他的,楚君殊要了。
支書大姨夫家的三個兒子都參加了狩獵,這三個人正好一頭野豬,林蝶衣,羅莊河和石鐵柱三人平分一頭豬。
天色漸晚,除了村子裡的兩頭野豬,其他的自行解決。
「美妞,野豬擡我家去退毛?」
羅莊河看著林蝶衣徵詢她的意見。
「你和鐵柱哥弄吧,到時候直接給我肉就行。」
「那行,那我們倆就先去忙了。」
「行。」
「美妞,大爺得謝謝你,要不是有你,還有楚同志他們,我們家鐵柱可就危險了。」
「石大爺,跟我客氣啥。」
林蝶衣看得出石大爺是真心感謝她,可是,林蝶衣沒覺得有啥,一是她有這個能力,二是她不想去狩獵的任何一個人出意外。
「呸,災星。
沒有她還不一定遇到野豬呢。」
無論什麼時候都會有不和諧的聲音。
林蝶衣聽著這樣的話臉色不由得冷了冷。
「新景媳婦兒,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鐵柱他爹老石頭聽著孫新景媳婦說的話不由得一陣反感。
「我男人受傷了!」
趙英蘭吼道,「你問問她,是不是她方的,如果沒有她我男人能受傷?」
「英蘭你說啥呢?」
孫新景皺著眉頭擡起頭來看著趙英蘭。
「老大媳婦兒,你在這兒胡謅什麼玩意兒?」
支書大姨夫臉色鐵青。
老大媳婦兒有些不著調,平時為了一家人能夠安定團結,他們始終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今天的事……老大媳婦兒太不應該。
「這位嫂子說話可真有意思。」
「是啊,你是不是還要說召來野豬的還有我們一份兒。」
「傻弟弟,別胡說,這樣的迷信思想可不能有。」
「對,不能有。
有這種思想的人太危險,哥,你說她咋就不怕被抓起來呢?」
「欺負老實人唄。」
「對,我看也是,那小丫頭就是太善良,要是我遇到這樣的白眼狼早一腳把她踹到南山外去了。」
孫新景的媳婦兒,林蝶衣的大表嫂聽著孟宇豪和孟宇軒的你一言我一語,氣得臉色通紅卻又不敢說一句話。
孫新景聽著這樣的話,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看著一點兒也不知道悔改的趙英蘭再也無法忍受。
「趙英蘭,你給我回家去。」
「你跟我吼什麼吼?」
「吼你又咋的了?
趙英蘭,你講點兒道理行不行?
這一次進山有多危險?
你看不到躺在這裡的有多少野豬嗎?
要是沒有美妞,我早已經死在野豬群裡,你不感激就算了,你還這樣說話?」
「沒她還未必能遇到野豬呢!」
趙英蘭朝天翻了個白眼,看著林蝶衣的眼神充滿了憤恨。
「她是你媳婦兒?」
楚君殊冷著臉看著孫新景。
「啊,是。」
楚君殊轉頭看向孫景桂,「孫支書,這是你兒媳婦?」
支書大姨夫的老臉通紅,訕訕的點了點頭。
「對,她是我們孫家的媳婦兒。」
「就她這樣的,你們村……」「楚君殊!」
林蝶衣打斷楚君殊的話,她知道楚君殊想說什麼,楚君殊想說像孫新景媳婦兒這樣的村裡為什麼不管?
說實話,趙英蘭要不是孫新景的媳婦早就不知道被拉出去批鬥幾回了。
說實話,這對林蝶衣不公平。
但是,趙英蘭是支書大姨夫的兒媳婦,大表哥孫新景的媳婦兒,林蝶衣又能說什麼呢?
「小丫頭?」
楚君殊的臉色有些陰沉,眼神也有些不贊同。
楚君殊知道如果林蝶衣想要收拾趙英蘭就跟玩似的,可是,趙英蘭依舊這麼囂張,隻能說明林蝶衣一直在退讓。
林蝶衣看著楚君殊彎了彎嘴角,「算了吧。
林子大了什麼鳥沒有?」
「既然知道不是什麼好鳥為什麼還要委屈自己?」
「我沒覺得委屈。」
「你這還不是委屈?
明明你是他們的救命恩人,憑什麼讓他們這麼埋汰你?」
「呵!」
林蝶衣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知道感恩的我謝謝他們,不知道感恩的我也不在意。
我隻要做到問心無愧就好。」
「小丫頭,你要知道人言可畏。」
「嗯,我知道。
可我更知道是人都有自己的思維。
明白事理的人自然會知道誰對誰錯。
不明白事理的人我們也不需要理會。
因為有些畜生根本聽不懂人話。」
「哈,這話說的對。
人何必和畜生計較。」
楚君殊的嘴角高高的翹起。
林蝶衣和楚君殊旁若無人的罵人,趙英蘭氣得臉色通紅,但是,礙於楚君殊,又不敢說什麼。
林蝶衣和楚君殊的話把孫新景臊的臉色通紅,他從來不知道小表妹是這樣想的。
這樣的話,林蝶衣也是第一次說。
孫景桂聽著心裡「咯噔」一聲。
他從來不知道美妞丫頭是這樣想大兒媳婦趙英蘭的。
說實話聽著這樣的話,孫景桂的心裡有些不舒服。
不是因為林蝶衣罵了趙英蘭,而是,他知道美妞丫頭的心裡也不是一點兒氣不生的。
趙英蘭一直在敗壞林蝶衣的名聲,處處和林蝶衣作對,孫景桂訓斥過趙英蘭,但是看在自家兒子的面子上即便是訓斥也是有期限的。
自家老婆子看不慣大兒媳婦,心疼美妞丫頭,但是,似乎也沒採取過什麼手段制止趙英蘭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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