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你這說的……」「沒話反駁了吧？

　　我隻是給朋友拿點兒自家做的東西，有什麼關係？」

　　「好，好，我拿著，你這張嘴啊。

　　不過，得說好，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不能是最後一次，廖科長，你知道我們村有冬捕的習俗，下次，我們村裡冬捕，我給弄點大魚嘗嘗。」

　　「這，不好吧。」

　　「我沒給你錢，也沒給你奇珍異寶，隻是給你拿點家鄉的特產，有什麼不好的，你總是想的太多。

　　來來來，吃飯。」

　　快過年了，魚，肉都是緊俏貨。

　　送給廖科長和領導這兩樣東西，肯定錯不了。

　　林蝶衣沒想巴結領導，但是，適當的走動也是必須的。

　　從山城回來，太陽已經偏西，去養豬基地看了一眼，小豬們適應能力很強。

　　看著這些小豬，林蝶衣的心情非常開心，別管怎樣，在這個缺衣少食的年代，她能每天吃得上肉真的非常幸運。

　　徐叔被人盯上，所以，徐叔每次出來都非常小心。

　　二號基地裡餘下的三十頭大肥豬可以說是最後一批需要處理的出欄豬。

　　為了不被人發現，徐叔整夜沒回家。

　　羅莊河他們也是半夜的時候就從家裡走。

　　「丫頭，不習慣吧？」

　　「還好，能撐得住。」

　　林蝶衣朝著拿著手電筒迎出來的徐叔點了點頭。

　　今天，羅莊河出發的特別早，剛開始被他叫起來的時候的確挺困，但是，在雪地裡走了這麼長時間，早就精神了。

　　「那邊有窩棚，要不然你去休息休息，等我們完活兒的時候叫你？」

　　「不用，一起來吧。

　　我現在也不困了。」

　　「徐叔，老大，你們這麼早？」

　　大林子從林子外走進來。

　　看見徐叔他們急忙打招呼。

　　「我昨天沒回去。」

　　「我也是剛到。」

　　「美妞妹子來啦？」

　　「嗯。」

　　林蝶衣笑著點了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修路的時候被人開玩笑的原因，大林子見到林蝶衣的時候有些扭捏。

　　燈光昏暗，林蝶衣看不清大林子的臉色，但是，林蝶衣覺著他的臉應該是紅色的。

　　「你們都到了？」

　　「也才來。」

　　說話間，又來了兩個人。

　　羅莊河直接招呼他們進豬圈。

　　別看這幾個人高的高，瘦的瘦，但是，各個都是大力士。

　　一頭足有二百五六十斤的大肥豬，兩個人就收拾的老老實實的。

　　「真厲害，還得是專業的。」

　　「這算什麼專業？

　　丫頭，你可別笑話我們了。」

　　「怎麼是笑話？

　　我們村裡殺豬的時候我也看了，那些人的動作可沒有他們利索。」

　　「他們經常做這件事，要是比不過你們村的那些人，他們也不用幹了。」

　　羅莊河他們幹活不像村子裡的那些人，村子裡的那些人是幾個人負責一頭豬，抓豬，殺豬，刮毛一套活兒。

　　而羅莊河他們是先抓豬。

　　抓住一頭，綁好四蹄，丟到一邊，然後去抓另一頭。

　　動作非常快，林蝶衣看得津津有味。

　　「哎呦，妹子，抓豬有什麼好看的？」

　　這聲音……一天到晚沒個正形，不用看，林蝶衣就知道是誰來啦。

　　「趕緊幹活吧，你都來晚了。」

　　「好飯不怕晚，小丫頭片子，你就瞧哥哥我的吧。」

　　沙雕男孩兒說著直接跳進豬圈，伸手拉住一頭豬的前蹄，一用力，那頭豬便倒了下去。

　　動作一氣呵成，看上去的確挺帥的。

　　「大力士啊！」

　　「厲不厲害？」

　　「厲害！」

　　林蝶衣毫不吝嗇的伸出一根大拇指。

　　時間不長，圈裡所有的豬都被抓了出來。

　　大秤就在旁邊，林蝶衣拿著手電筒，徐叔拿著小本，羅莊河他們擡著豬上秤。

　　兩個人擡一頭豬，這個量完那個量。

　　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徐叔，你們這些人太有速度了，說實話，你們不繼續做這個太可惜。」

　　「我也覺得可惜。

　　要不然我也不會冒險留下最後一個基地。」

　　「徐叔放心吧，總有東山再起的時候。」

　　「借你吉言。」

　　羅莊河他們殺豬就像是一個流水線似的。

　　兩個人擡著豬往桌子上一放，殺豬的一刀子捅去，等到豬血淌完，擡走，再上下一個。

　　三十頭豬沒用多大一會兒便全部完事。

　　「按照這個速度，天亮之前肯定能做完。」

　　「能幫你送家裡去。」

　　徐叔笑著說道。

　　「這麼快？」

　　林蝶衣有些驚訝，這些人還真是不服不行。

　　「他們的速度很快。」

　　「的確很快。」

　　林蝶衣點了點頭，「走吧，徐叔，把賬算了。」

　　「不用急。」

　　「我有準備。

　　走吧，算完利索。」

　　徐叔帶著林蝶衣走進窩棚，窩棚不大，不過，挺暖和。

　　「地方小，你別介意。」

　　「挺好的。

　　在深山裡能有這麼個地方歇腳，真的不錯。」

　　「養豬這個活兒，辛苦，我們得時常留在這裡過夜。

　　賺錢雖好，但是，身體也很重要，所以，我所有的養豬基地裡的窩棚都建得跟個小房子似的，冬暖夏涼。」

　　「感覺出來了。

　　徐叔，跟你說個事，我看你那些小豬仔不錯，先跟你預定兩頭。」

　　「那東西還用預定，你想要隨時趕走。」

　　「行，有您這句話就行。」

　　生豬三十頭，一共八千一百八十八斤。

　　徐叔按照生豬市場價的最低價給她算錢，雖然生豬的價格不高，但是，這麼多頭豬也得不少錢。

　　說實話，要是沒有酒肆在那裡擺著，林蝶衣還真不敢把豬款一次付清。

　　三十頭豬整整接了七大盆豬血，一大盆豬血能調四大盆灌血腸，蒸血糕的血水。

　　等她調好一大盆豬血，羅莊河那邊已經把所有的豬肉解體。

　　「我們幫你灌血腸。」

　　「好啊，麻煩你們了。」

　　東西太多，林蝶衣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的。

　　還好，羅莊河他們都是幹活利索的人。

　　「可惜我們明天不過來，要不然肯定得賴美妞妹子一盆豬血不可。」

　　「我給你們留一盆，你們可以拿回家去自己蒸。

　　調配好的，味道不會差。」

　　「真的假的？」

　　沙雕男孩兒眼睛鋥亮的看著林蝶衣。

　　「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別的不好說，蒸血糕和血腸肯定讓你們吃到。」

　　「夠意思。」

　　林蝶衣沒打算留豬血，也沒打算留小腸，所以，所有的豬血都調配出來，灌了很多血腸。

　　林蝶衣給徐叔他們留下一盆調配好的豬血，還有二三十根血腸。

　　「大家辛苦了，都跟著嘗嘗鮮。」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丫頭做的東西好吃。」

　　「徐叔過獎，我也就是瞎做。」

　　「你謙虛了。

　　在你們那邊的基地有兩頭大肥豬，是我特意留著過年的。

　　到時候，你可得幫我們調豬血。」

　　「行啊，想讓我做什麼，您儘管說話。」

　　「徐叔，到時候能不能給我沾點味兒啊。」

　　沙雕男孩兒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叫嚷著。

　　「就你皮。

　　放心吧，那兩頭豬就是給我們這幾個人留的，今年肯定讓你們過個肥年。」

　　「哎呦，徐叔，你真是太好啦，比我老爹對我都好。」

　　「再胡說八道看我不告訴你老爹揍你。」

　　「別呀，不說了還不行嗎。」

　　「行了，都別貧了，趕緊趁著天還沒亮，幫著美妞丫頭把豬肉扛回去。」

　　「徐叔，就這麼扛著？」

　　徐叔翻了個白眼，「我倒是這麼想的，你能扛動？」

　　這個基地距離上河村不近，別說從這裡走到上河村，天會亮。

　　就是天不會亮，羅莊河他們扛著東西也走不了那麼遠的路。

　　「我讓老吳把車停在外面，你們快點兒把豬肉扛出去。

　　送完東西回來開工資啊。」

　　「好嘞。」

　　一聽說開工資，幾個大小夥子的步子似乎變得輕鬆起來。

　　「這些小子天天的沒個正形。」

　　徐叔笑眯眯的說道。

　　羅莊河他們是給徐叔打工的，但是，林蝶衣倒是覺得徐叔把他們都當成孩子看。

　　「他們挺好的，性格都不錯。」

　　林蝶衣笑著說道，「徐叔，時間有限，我就先走了。」

　　「行。

　　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好的，徐叔。」

　　吳叔派過來的車是一個半截的小貨車。

　　小貨車開到上河村村外的小橋邊停了下來。

　　「扛著走？」

　　林蝶衣問道。

　　「嗯，不能進村，目標太大。」

　　羅莊河點了點頭。

　　「那行，走吧，我在前面帶路。」

　　一行人悄悄進村，很快來到林蝶衣家。

　　林蝶衣打開門，把人讓進屋。

　　「辛苦了各位，幫我把豬肉放進西屋。」

　　西屋除了幾個米缸和擺東西的架子以外什麼都沒有。

　　秋天收的那些東西早已經被林蝶衣收進儲物袋裡。

　　「我們還得走兩趟。

　　美妞，你在家看著大猛二猛，別讓它們亂叫。」

　　「行。

　　我知道，你去吧。」

　　羅莊河一行人無聲無息的在村子裡走了三趟，才算把林蝶衣的東西全部弄回來。

　　西屋已經擺滿了，廚房和正屋的地上都擺滿了東西。

　　林蝶衣瞅了瞅，拿起暖壺，踮著腳尖打開櫥櫃，拿出幾個碗。

　　「喝點兒水吧，辛苦了。」

　　「不辛苦，為美妞妹子做事是我們非常樂意的事。」

　　「閉嘴。」

　　「哎呀，老大不願意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