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知道烤雞是林蝶衣做的高興壞了。
「美妞,你說你咋那麼能耐呢?
頭兩天你們給我捎去的鹹菜把我和我媽香得不得了,這又弄出來個烤雞。
你說你還會做啥?」
「你買的那個小餅乾也是我做的。」
「啥?」
林蝶衣看著方舒張大的嘴巴不由得笑出了聲,「有那麼誇張嗎?
不就是幾樣吃的。」
「有。」
方舒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林蝶衣笑了笑,「我還會做幾種其他的小吃,這幾天你們都在家,我做給你們吃。」
滋溜!
方舒誇張的摸了下嘴巴,「這下我可有口福了。」
「以後你們想吃啥,不用買,捎信兒告訴我,我給你們做。」
「那敢情好。」
五點多的時候,支書大姨夫和大表哥從外面走進來。
林蝶衣的飯菜也快做好了。
胖美妞大姨留大表哥在這裡吃飯。
「大兒子在這兒吃飯。」
「唉。
我回去告訴妮子他媽一聲。」
「你問問她來不來?
來就讓她來,不來就算了。
能把妮子領來就領來。」
「領不來你也別和她急,我給她們娘倆留碗紅燒肉。」
大表姐孫新紅說道。
說實話,大姨家裡人這麼齊,因為她的原因少兩個人,林蝶衣覺得心裡挺不得勁兒。
不過,她知道她要是說走,大姨他們心裡會更不得勁兒。
算了,今兒這一頓就在這裡吃吧。
吃飯的時候,大表嫂真的沒有來,妮子也沒過來,大姨和大姨夫倒是沒看出來什麼,但是,大表哥看著心裡不太舒服。
林蝶衣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不知道是因為她回來的太晚,還是因為王建國他媽被彪悍的大姨嚇著了,反正王蘭芬沒有借住。
匯演八點正式開始,但是,很多人不到七點就從家出發。
林蝶衣本來還不急,但是,大姨說早點兒去,佔到好位置看得清楚。
無奈,林蝶衣六點半就背著小包,拎著墊子從家裡出發。
演出地點在鎮上的一個小市場,林蝶衣她們到的時候還不到七點,可是,小市場裡已經很熱鬧。
「新華媳婦兒,你坐我們中間,累了渴了餓了吱聲。
不行咱們就回家。」
胖美妞大姨並不同意方舒過來看熱鬧,可是,年輕人都喜歡湊熱鬧,一年到頭也就這麼一回,她也不好深說。
「媽,你放心吧,累了我肯定說話。
我也就是湊湊熱鬧,過了今天我就在家裡待著。」
「行,那你自己注意。」
林蝶衣也有些擔心方舒的身體,為了讓她坐著舒服點兒,給她留了一個厚厚的蒲團。
「美妞,這東西不錯。」
「特意給你帶的。」
林蝶衣從兜裡掏出來一個小盒子,「這個給你,我做的藥丸,酸甜口味兒的,你要是感覺不舒服就含一顆。」
「美妞,你咋這麼好呢!」
方舒說著就要去摟林蝶衣,傾斜著身子把孫新華緊張夠嗆。
「你可老實一會兒吧。」
林蝶衣給陸羽博和陸蕊蕊帶的是一個大的蒲草墊子,地方大,即便是在上面翻兩下也無妨。
「小姨姨,我也要吃酸甜糖豆豆。」
「那是葯。」
林蝶衣點了點陸蕊蕊的小鼻子,低頭從背包裡拿出來兩個蘋果,「你們兩個吃這個。」
「果果!」
陸蕊蕊把又紅又大的蘋果摟在懷裡,開心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山上摘的?」
「山上的果子這麼大?」
方舒伸手拿了一個,捨不得吃,攥在手裡把玩著。
「樹尖上的。
我摘了不少,你們走的時候拿點兒。」
「哎呦美妞,真夠意思!」
林蝶衣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無論是大表姐孫新紅還是二表嫂方舒對美妞都是一心一意的,林蝶衣剛來的那會兒,她們兩個沒少幫她,林蝶衣記仇但是也記恩。
匯演開始,方舒她們看得津津有味,林蝶衣卻有些興緻索然。
舞台太簡陋,表演太誇張。
所有的演員幾乎都是一樣的裝束,女的,花褂子藍褲子,兩個大長辮子,男的,白褂子藍褲子,最多頭上帶著一條白手巾。
整場裡最好的最時髦的大概就是綠色的軍裝。
表演的節目千篇一律,歌曲都是紅歌,舞蹈都是「向太陽」,終於有了一點兒不同卻又是咿咿呀呀的戲曲。
林蝶衣有些不耐煩了,就算這個年代特殊,也應該有一兩個電影歌曲,三兩個數來寶吧?
怎麼這些人就不選那樣的節目?
也許還沒到精彩的節目?
但是,她有點兒坐不住了。
「媽媽,我要上廁所。」
「我也要去。」
林蝶衣眼睛一亮,急忙舉起手,「我帶他們去。」
「我和你一起。」
大表姐和林蝶衣兩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從人群的縫隙鑽出來,走了一段路才找到一個沒人的地兒,讓兩個孩子解決問題。
重新回到小市場,林蝶衣說啥也不進去,裡面實在是太無聊了。
孫新紅還想去看,但是站在外面什麼也看不到。
圍著舞台,裡面的人都是坐著的,來得早,占的位置好,看得清楚聽得也清晰,而那些後來的,大多數都站在外圍,裡三層外三層的,人擠人不說,聽得也不清楚。
「大表姐,你去裡面坐吧。」
「那我去裡面。」
「我幫你把孩子送進去。」
「小姨姨,我也不看。」
「蕊蕊不看?」
「她待膩了,那我帶著羽博進去,你看住蕊蕊,別讓她亂跑。」
「你放心吧。」
林蝶衣拉著陸蕊蕊的小手在外面晃悠。
這個年代雖然不讓自由買賣,但是,供銷社和國營企業有不少出來擺攤的,想要買啥倒也不難。
「蕊蕊口渴沒有,咱們去買甜水。」
甜水的味道和老汽水差不多,隻不過這裡賣的甜水是自己勾兌的,用大木桶裝的。
,賣的時候一小杯一小杯的裝著,一杯一分錢。
林蝶衣和陸蕊蕊一人喝了三杯,不僅僅是因為口渴,還因為好喝。
那邊供銷社的攤位上賣熟瓜子,林蝶衣買了兩小杯,找個人不太多的角落和蕊蕊兩個人吃著。
兩個人像小倉鼠一樣,嘎登嘎登的磕起沒完。
「小姨姨,真好吃。」
「好吃一會兒再買,那邊有賣糖人的,一會兒買兩個,給哥哥選一個。」
「好。」
陸蕊蕊開心得眼睛眯縫起來,嬰兒肥的臉蛋一鼓一鼓的超級可愛。
臨近中午的時候孫新宇找過來,他的節目剛剛表演完,林蝶衣遠遠的看了,是一個雙人的節目,不是相聲卻類似相聲,中間有笛子演奏也有山東快闆,別管表演的怎樣,最起碼選題新穎。
「美妞,我表演得怎麼樣?」
「挺好。」
「我覺得還湊合,笛子吹的不好,沒有你吹的好聽。」
林蝶衣瞥了他一眼,「這不是公認的嘛。」
「謙虛,一點兒也不謙虛。」
孫新宇點了點林蝶衣,林蝶衣躲開他的手,抓了一把爆米花放進嘴裡。
「就知道吃,你說你咋就不去表演,你要是去了,肯定沒別人啥事。」
「沒興趣。」
林蝶衣伸手把陸蕊蕊抱起來,「走,買糖人去。」
回家的時候,很多村裡人湊在一起興奮的說著上午看到的節目。
林蝶衣默默的跟著大傢夥兒往家裡走。
偶爾的還東張西望的往田地裡瞅一瞅。
王蘭芬和村裡的幾個小姑娘走在一起,瞧見林蝶衣回頭,狠狠地瞪了林蝶衣一眼,嘴裡嘟嘟囔囔的不知道罵著什麼。
林蝶衣毫不在意的轉過頭,來回看了兩遍,沒有周香玲和蔡珍珠,林蝶衣笑了一下,老鼠要出洞,不知道能不能逮到個大的?
下午,林蝶衣沒去看熱鬧,方舒嚷著要吃小點心,林蝶衣便在家裡給她做一些小吃。
四點來鐘的時候羅莊河提著兩桶豬血走過來。
林蝶衣急忙給他打開門。
「你咋這會兒過來?」
羅莊河大多都是早上或者晚上的時候過來,大白天的過來她這裡還是頭一回。
「這會兒村裡沒啥人。」
羅莊河把豬血放進屋裡,「老四那小子要吃蒸血糕。」
「行啊,明天早上你過來取。」
「方便嗎?
王蘭芬會不會過來借住?」
王家的人對待美妞的態度他看在心裡氣在心頭,想要給美妞出氣卻又沒有立場。
「王蘭芬在不在這裡我都有辦法讓她發現不了你。
放心吧。」
林蝶衣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明天你們殺幾頭豬?
如果可以的話給我帶回來幾根大骨頭,三四副腸肚,還有豬血,我想做殺豬菜。」
支書大姨夫和大姨都喜歡吃殺豬菜,山珍海味這會兒弄不來,但是,殺豬菜,林蝶衣還能做。
「殺豬菜?
你有酸菜?」
這會兒不是腌酸菜的時候,但是,林蝶衣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把白菜變酸。
「有,多給我接點兒豬血。」
「行。」
羅莊河點點頭,「對了美妞,吳叔說節前要一批貨,烤雞最好多做幾隻。」
「後天吧。」
林蝶衣想了一下,「明天再給我拿回來一個豬的腰排,我做些烤肉給吳叔送去。
還有豬蹄,豬頭,如果有多餘的都給我拿回來,我不嫌多。」
羅莊河他們殺的豬大多數都是定出去的,零賣的豬肉有,但是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