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宇軒從山林中離開的時候手裡拎著好幾隻野兔,背上背著著好幾隻山野雞,遠遠的看著再沒了那副乾乾淨淨的模樣。
看著他這幅模樣,林蝶衣不由得偷偷的抿著嘴笑。
月亮高高升起的時候,孟宇軒見到了孟老爺子,爺孫兩個聊了很長時間。
沒有楚君殊把關,林蝶衣害怕出事,一直沒敢離開。
等到孟宇軒走的時候,林蝶衣已經困的不要不要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孟宇軒看著好笑,卻也沒有說什麼。
「我走了,爺爺還得麻煩你照顧。」
「這個不用你說。」
林蝶衣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擺了擺手。
孟宇軒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也許哥哥說的是對的,和林蝶衣這個小丫頭不需要客氣什麼。
孟宇軒知道他得走了,外面的啟明星都已經亮了。
林蝶衣抹了抹眼睛,伸手把旁邊的大包遞給孟宇軒。
這是特意給孟宇軒帶的東西。
有林蝶衣包的粽子,下飯的肉醬,打牙祭的肉乾,還有熱乎乎的茶葉蛋。
「我做的,你帶著吃。」
「太多了吧。」
「拿回去慢慢吃。」
孟宇軒他們也挺苦的。
雖然他待的地方不缺吃的,但是,單位裡的飯菜也就那樣,怎麼能和家裡的比?
孟宇軒賺的不多,看這兩次給孟老爺子買東西的架勢怕是錢都花在這上面了。
兜裡沒錢想打打牙祭都不可能。
端午節的這天早上,林蝶衣早早地起床,用艾蒿水洗頭洗臉,聽說這樣可以預防蚊蟲叮咬。
是不是真的,林蝶衣不知道,不過,這裡的習俗有這麼一說。
既然有說道,那就跟著做唄。
林蝶衣現在已經有些入鄉隨俗。
端午節的前一天,三表哥孫新宇弄來很多楊樹枝,胖美妞大姨非得讓林蝶衣拿著,她說,這東西要在天不亮的時候高高的掛在房門或者窗戶上。
楊樹枝上最好再掛一個葫蘆。
為啥?
胖美妞大姨沒說。
反正,胖美妞大姨摺疊了好多的紙葫蘆。
林蝶衣看著手摺的葫蘆挺好看的,也跟著湊熱鬧,東弄弄西弄弄的倒也摺疊了很多奇形怪狀的葫蘆。
最大的一個有點兒鐵拐李的歪嘴兒葫蘆。
這個葫蘆被林蝶衣掛在了院子外的大門上。
端午節這天的早飯挺簡單的,林蝶衣隻煮了幾個茶葉蛋,幾個肉餡的黏米粽子,還有肉餡的大餃子。
餃子是很久以前包的,一直放在空間裡,這會兒正好拿出來煮。
林蝶衣的餃子剛剛煮好,三表哥孫新宇便走進來。
「怎麼吃的這麼晚?」
「不餓呀,疊了一會兒紙葫蘆。」
「餃子啥餡的?」
「純肉的。
再吃點兒?」
「給我拿雙筷子。」
「自己動手。」
林蝶衣推了他一把,想吃還讓別人伺候?
「早上吃粽子了嗎?」
「吃了,肉的好吃,大棗的不好吃,沒啥味兒。」
「我今天早上煮的都是肉的。」
「是嗎?
那我吃一個。」
三表哥孫新宇拿起一個粽子開始扒外皮,一邊扒一邊說,「昨天晚上,王建設回來了。」
「他?」
林蝶衣愣了一下,「他回來幹什麼?
接蔡珍珠?」
「不知道。
不過,我尋思著,他這次回來肯定是奔著蔡珍珠回來的。」
「嗯,有可能,春天的時候蔡珍珠去找過他。」
「蔡珍珠那人回來以後一聲不吱就有些不對,這兩個人應該是商量好了。」
林蝶衣點了點頭,「肯定的。」
林蝶衣眯了眯眼睛,真的要把蔡珍珠放出去嗎?
讓她離了大傢夥兒的眼皮子底下作天作地?
那是不可能的!
「得想法子把她留下呀。」
林蝶衣摸了摸下巴,想什麼法子呢?
「要留下她也不難,給鄭國宏透個信兒。」
林蝶衣翹起嘴角,壞壞的一笑,這事兒可以試試。
王建設回來探親,在平靜的小山村中投入了一顆躁動的因子。
小村子一時議論紛紛,大家都在猜測蔡珍珠是不是要嫁進王家去了?
可是,蔡珍珠家裡似乎更屬意山城的鄭家。
蔡珍珠也和鄭家的那個小子不清不楚。
這種事要怎麼說呢?
王建設,蔡珍珠和鄭國宏之間的事情,既帶著色彩又亂成一團麻。
大傢夥兒都等著看熱鬧,不過,沒有人在王建設的面前說些什麼。
王建設這次回來的確是為了成親。
開春的時候蔡珍珠去找過王建設一次,那一次,蔡珍珠在王建設的面前哭的梨花帶雨,凄凄慘慘,慘慘戚戚,反正,王建設就那麼答應蔡珍珠了。
王建設想娶蔡珍珠進門,王建設的媽並不怎麼同意,該說的話說了,該講的事情也講了,但是,王建設就是願意,王建設他媽也沒有辦法。
王建設的假期不多,回來的第二天便拎著大包小包的去了蔡珍珠家。
這一次,王建設的拜訪並不怎麼順利。
蔡珍珠的爹把王建設拿過去的東西都丟到了大街上。
嘴裡罵罵咧咧的並沒有給王建設留面子。
林蝶衣聽親眼目睹的人說,蔡珍珠哭的可慘了。
那人把當時的場景描述的特別仔細,林蝶衣聽著聽著便不由得撇了撇嘴。
那叫什麼慘呢,人家是會哭,哭給她爹看,哭給眾人看,最主要的還是哭給王建設看。
哭的那麼慘,肝腸寸斷的,王建設肯定會心疼。
即便當時被蔡珍珠的爹氣到了也會看在蔡珍珠的面子上硬著頭皮留下來。
王建設已經被蔡珍珠哄住了,人家不說嘛,為了愛情什麼苦都能受。
王建設和蔡珍珠兩個人的愛情挺「偉大」的,王建設為了蔡珍珠受這麼點兒委屈算什麼呢?
王建設不在乎,蔡珍珠又會哄。
而蔡珍珠的家裡不過是重利罷了。
看著吧,用不了兩天,隻要王建設肯在彩禮上加碼,蔡珍珠的爹一定會吐口的。
當然,這是在沒有人攪和的前提下。
真的會沒有人攪和嗎?
那是不可能的。
別人不說,就說林蝶衣吧,她是絕對不會讓蔡珍珠現在就離開上河村的。
鄭國宏也許能擋一擋蔡珍珠的腳步,但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讓林蝶衣看明白一件事情。
蔡珍珠挺有手段,而王建設又是個棒槌,想用鄭國宏阻擋蔡珍珠離開上河村的腳步肯定不可能。
那就隻能想別的辦法了。
和林蝶衣預料的一樣,沒過兩天,王建設便和蔡珍珠家裡達成協議。
王建設給蔡珍珠家的彩禮又加了三百塊錢,還另外多了一台縫紉機,聽說這是蔡珍珠她爹給蔡珍珠的弟弟要的。
為了娶蔡珍珠,王建設可謂是大出血,王建設他媽鬧了一回,最終還是沒有拗過兒子。
王建設回來的第五天,王建設去蔡珍珠家裡過禮,雖然這個過程仍然有些波折,但是,最終還是過禮成功。
成親的日子也定了,村裡人的熱鬧似乎也看完了。
大家都在感慨,王建設是真爺們兒,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竟然一點兒也沒有影響他對蔡珍珠的感情?
王建設的親事眾說紛紜,有好的,自然也有壞的,不過,不管怎麼說,王建設和蔡珍珠的成親的日子是越來越近了。
人們都以為很快就要喝到王建設和蔡珍珠的喜酒了,沒想到,就在他們擺酒席的頭兩天王建設的單位來了電話。
蔡珍珠的審核不合格,王建設和蔡珍珠的親事王建設的單位不批。
這下所有人都傻了,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美妞,你說這是不是老天有眼?」
三表哥孫新宇一臉高興,林蝶衣撇了他一眼,老天爺沒事閑的,管這破事兒?
蔡珍珠的人品本來就有問題,想找她的麻煩非常容易。
林蝶衣沒想把男女主分開,但是,在她沒離開上河村之前,蔡珍珠也別想出去。
她不會給蔡珍珠積累人脈的機會。
「美妞,你那是啥表情?
這事兒不會是你弄的吧?」
「我哪裡有那本事,蔡珍珠的人品本來就有問題,如果王建設不隱瞞或者不換地方,他想和蔡珍珠成親很難。」
「好,這都是報應。」
孫新宇一臉高興。
他不管因為什麼,隻要王建設和蔡珍珠倒黴,他就開心。
「聽說,這一次王建設非常生氣,剛出郵局門口就和蔡珍珠吵了起來。」
「吵就吵唄,反正蔡珍珠哭一哭,就能把王建設哄回來。」
「哎呦,你說的咋就那麼對呢,蔡珍珠當時就哭了,後來,還是王建設把人哄好的。
要我說王建設就是貝戔。」
「人家貝戔不貝戔的關你什麼事?
趕緊的幫我挑水澆菜。」
「美妞,你就不覺得解恨?」
孫新宇一邊挑起扁擔一邊看著林蝶衣問道。
「我對無關緊要的人不敢興趣。」
「這心態是真好。
我就不行,我就想看他們的熱鬧。」
因為王建設的事情,林蝶衣受了很多委屈,胖美妞大姨一家都對王建設有意見,王建設倒黴,不僅孫新宇高興,就是胖美妞大姨都心情舒暢。
王建設回來探家,本想把親事辦了,卻不想中間又出現差頭。
沒有辦法,他隻能灰溜溜的一個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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