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在林蝶衣屋裡的這把弓箭是林蝶衣自己做出來的,用的是從舊貨市場陶騰來的舊檀木桌子的桌面和桌腿,顏色和楚君殊送給她的那張弓差不多,能起到混淆視聽的作用。
她做這個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楚君殊送給她的弓箭過個明路。
「我在舊貨市場倒騰來的,上山的時候帶著,以防危險。」
「你會用嗎?」
「什麼東西不是由不會到會,慢慢練唄,總有一天我會會用的。」
林蝶衣手下的動作不停,其實這東西和陶藝差不多,隻要按照自己想象的樣子捏出來,然後想辦法讓它成型就行了。
不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尤其是像這種內有乾坤的烤爐更難。
林蝶衣在玩泥巴,孫新宇看林蝶衣忙著也不去打擾她,自己跑到一邊去玩弓箭。
林蝶衣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把東西做成型,雖然還有個別部位沒有完成,但是,已經基本可以預見未來的成功。
一個內有乾坤的圓筒形的泥巴烤爐略見成效。
林蝶衣看著這個可以預見成功的半成品開心的彎起嘴角。
林蝶衣在家悶頭做烤爐,羅莊河那邊卻亂了套,幾個年輕的小夥子包括那個帶著他們幹活兒的國字臉的中年大叔把林蝶衣做的吃食搶了,要不是羅莊河護著,恐怕留給吳叔的一兩個球球都不會剩下。
在他們這些人裡,吳叔負責銷售,過來生產基地的次數不多,即便是過來,時間也不會太早。
這天他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四點多,看著剩下的幾個土豆糕,糯米球和豬肉粒氣得踢了一腳距離他最近的人。
沙雕男孩兒捂著屁股哇哇直叫。
「哎呦,吳叔,不能怪我們,誰讓東西太好吃了,那肉餅,真香啊!
咬一口,嗞~」「臭小子,還有肉餅?
我的肉餅呢?」
吳叔咬一口南瓜糯米滋,香甜軟糯的滋味瞬間充斥著整個口腔,眼神不由得一亮,隨後又是一怒,「你們這些臭小子,還我的肉餅來。」
「還有菜葉包的糯米糰子。」
「啥?」
「吳叔,別喊了,妹子說了,肉餅和菜包的糯米糰子是給我們做早飯吃的,那幾個球球才是給你的。」
大林子笑道。
「區別對待,不行,大羅啊,明天一定讓那丫頭給我做幾個肉餅和糯米糰子嘗嘗。」
「那些算啥呀,妹子說了要是有烤爐,還能做更好吃的東西。」
「烤爐?
啥樣的?
大羅,回去問問丫頭,她想要啥我給她想辦法,不行讓鐵匠鋪給她特製一個。
這些東西好吃,肯定好賣。」
林蝶衣沒想到幾樣小吃便搞定她覺著比較困難的問題。
要是知道她一定不費勁兒做泥爐子。
羅莊河過來告訴她這些事情的時候,孫新宇還沒有走,看著羅莊河拎著兩大桶豬血走進來有些目瞪口呆。
羅莊河也沒想到孫新宇會在這裡,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啥東西?
你為啥要給美妞送?」
孫新宇看著羅莊河的目光帶著審視。
林蝶衣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事兒畢竟是羅莊河的秘密,總不好從她嘴裡說出來。
「一股子豬血味兒,哪來的?」
林蝶衣挑了下眉,心想,三表哥你可真會問,一下就問到點上了。
羅莊河愣了一秒,隨後擡起頭堅定的看著孫新宇,「我認識的朋友就是做這個的?」
「做這個的?
這東西能隨便拿出來?」
林蝶衣十分無奈的看著孫新宇,這人平時看著沒那麼傻啊。
「美妞,你那是啥眼神?」
「三表哥,我咋瞅你越來越像吳老三。」
吳老三,他們村的大傻子。
「你才像吳老三。」
孫新宇瞪了林蝶衣一眼,「那啥,那個誰,就當我不知道。
不對,那什麼,我想吃豬肉沒有肉票的時候你得知道。」
「必須的。」
兩個人的秘密變成三個人的秘密,羅莊河說話也隨意起來,他告訴林蝶衣吳叔能找人給她做烤爐。
林蝶衣想了想,說:「不用找人,我自己就可以做,讓吳叔幫我弄兩張鐵皮吧,最好是那種不怎麼生鏽的。」
這個年月想找到不鏽鋼的有點兒難,不過找兩張不怎麼生鏽的倒也容易。
「直接再要一副鐵爐子吧。
你家冬天總要用的。」
「你咋不給你自己家弄一個?」
孫新宇越看越覺得羅莊河不懷好意。
可是,說他壞,好像又不是。
「我家特殊情況,不允許用這個東西。」
「美妞,要著,不要白不要。」
冬天,上河村這裡多數人家都是用火盆取暖,能用鐵爐子取暖的人家少之又少。
雖然看羅莊河有些不順眼,但是,孫新宇不得不承認這個機會難得。
其實,林蝶衣有煤爐子票,但是,能一起把東西弄來也算省事兒。
羅莊河的活兒已經告一段落,從明天起可以休息三四天,今天拎回來的豬血就是給林蝶衣吃的。
這麼多的豬血林蝶衣一個人也吃不完,她便留下孫新宇和羅莊河,準備把豬血蒸出來讓他們帶回去一些。
蒸豬血很簡單,所用材料不過是油,蔥花,鹽和水,手法不過是不斷的攪拌,時間也僅僅隻有十分鐘。
十分鐘後,林蝶衣裝了兩大盆,本想讓羅莊河和孫新宇一人端一盆,可是,看著孫新宇又有些猶豫,不由得看了羅莊河一眼。
「你看他幹啥?
我告訴你這麼好吃的蒸血糕你休想不讓我端。
我一定要端,回家我就說我在鎮上要的豬血。」
有人信你才有鬼?
不過,即便大姨大姨夫知道羅莊河的事也會心照不宣,其實,羅莊河的心裡也明白他們村的村支書要比別的村得村支書善良得多。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林蝶衣照舊去山上鍛煉身體。
剛一走進林子,林蝶衣就感覺不對,當孟老突然出現的時候,林蝶衣躲避的很及時。
兩個人話還沒有說上一句便戰在一起,這一次,孟老攻擊得沒有那麼遊刃有餘。
十分鐘後,孟老退後一步,看著林蝶衣哈哈大笑,「好多年沒有這麼痛快了,小丫頭,進步神速。
很好,很好。」
「謝謝孟老誇獎。」
「嗯,不驕不躁,值得表揚。
不過,仍然有給很多不足,來來來,再耍一遍你用的招式。」
林蝶衣聽話的照做,孟老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的給林蝶衣糾正,並且邊糾正邊給林蝶衣示範,由這個動作還能衍生出什麼樣的招式,那樣的招式有什麼好處,又有什麼壞處。
一個教的用心一個學的認真。
不知道過了多久,孟老狀似無意地說道,「小丫頭,這幾天和羅家的大小子走的很近。」
林蝶衣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孟老的眼睛是雪亮的。」
「他對你好像不太一般。」
「談不上,不過是互相幫助,比別人多接觸一些。」
「哎,少年少女呦,我那外孫子離得有點兒遠呢。」
林蝶衣撇了孟老一眼,不由得笑道,「孟老這心糙的,似乎有點兒遠。
王建國還沒有說什麼呢。」
「王建國?
那就是個棒槌!」
孟老不屑的撇了撇嘴。
娶個媳婦兒不情不願,把人利用個徹底又對人不聞不問。
那個人的思想本身就有問題,更何況,小丫頭還有兩年才能成年,這兩年的時間,那個棒槌在另一座城市,到時候,恐怕又是一個王建設。
王家的人有前科,這並沒有什麼稀奇。
林蝶衣沒有想到孟老對王建國的意見那麼大,看著他一副不屑的模樣不由得笑道,「老人家,閑心少糙。」
「不是閑心,我得替我外孫子把媳婦兒看住嘍。」
孟老一副老頑童的模樣,逗得林蝶衣心情大好,「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何必當真,您老要是覺得咱們之間還不夠親,那就把我當成親孫女看,要不收我做您的門外徒弟也成。」
「親孫女就算了,我怕我們家那個小兔崽子跟我急。
門外徒弟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門外徒弟是林蝶衣的說法,不過,不管是誰一聽都能明白。
也就是說林蝶衣不拜入師門,但是,卻得了孟老的指點,學了一分孟老的本事,與人打架時,贏了那是師傅的功勞,輸了,那是門外漢的水平,丟臉也丟不到師傅的頭上,辱沒不了師門的名譽。
其實,孟老嘴上說考慮,心裡早已經心動,原本就想收小丫頭為徒,但是,小丫頭另有本事,可是,這麼機靈的小丫頭,他又忍不住手癢,總想教點兒什麼給她。
像小丫頭說的什麼門外徒弟,雖然不拜入師門,但是,總有徒弟那兩個字,關係總比別人進一層,他教點兒東西也教得開心。
「昨天晚上羅莊河帶回來很多豬血,一會兒我做蒸血糕,你回去告訴陸老他們別做菜。」
孟老癟了癟嘴,怎麼豬血就是羅莊河送的?
林蝶衣好笑的看了孟老一眼,「孟老,操心大了容易老。」
「我已經很老了。」
孟老爺子像個孩子一樣翻了一個白眼。
「兒孫自有兒孫福啊,孟老爺子。」
林蝶衣慢悠悠的打著太極,吸收著太陽初升時的天地元氣,臉上的閑暇愜意讓人不忍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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