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眼看着衆人要離開的時候,蘇元州忽然開口,“忠勇王留步,本王還有點公事想跟你聊聊。
”
宋昝雖意外,但是也沒說什麼。
就這樣,宋弘深名正言順地留在了甯王府。
他并未急着見蘇芷蘭,而是先見了蘇承荀。
蘇元州的書房内,蘇承荀,宋弘深和蘇元州按長幼落座。
宋弘深率先開口,“蘇伯父,我知道蘇家有退婚的意思。
但宋家是誠心結親,還請蘇伯父慎重。
”
蘇承荀沒想到宋弘深特意留下,是專門說這件事。
宋家什麼态度猶未可知,但是宋弘深的态度已經很明白了。
“賢侄說的我也認同,隻是當父母的,兒女心重。
結親也要看緣分,芷蘭這性子,怕是不适合嫁到世家大族。
”
方才兩夫妻已經達成了共識,退掉和宋家的婚事。
蘇芷蘭看着端莊穩重,實則極有主意。
莫不如找個家世相當的人家,日子過的也更自在。
他不指望靠女兒升官發财,隻求女兒一生順遂。
而且女兒年紀還小,再尋摸兩年,總能尋摸到合适的人家。
蘇承荀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按蘇承荀的猜測,宋弘深聽見這番話,就該起身告辭了。
畢竟以宋弘深的身份,還不至于低聲下氣求娶蘇家的女兒。
可等了半天,也沒見宋弘深起身告辭,還在悠閑地喝茶。
片刻後,宋弘深終于放下茶盞,開口說道:“蘇伯父,元州,咱們都是自家人,我也就開門見山了。
”
“以五小姐的才華,京城内可選擇的人家不多。
嫁到宋家,怕是她最好的選擇了。
”
蘇承荀猛地擡起頭,“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
蘇元州也看着宋弘深,這話之前宋弘深說過,卻說的不清不楚。
宋弘深從懷裡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遞給了蘇承荀。
“蘇伯父請看,這是五小姐畫的。
”
蘇元州湊近了些看了兩眼,随口說道:“這不是造船的圖紙麼?
我們家四妹妹要做海運生意,五妹妹可能是跟海家舅舅學的,随手畫兩張,這也不算什麼大事。
”
蘇承荀對這方面比蘇元州了解的多,盯着手裡的圖紙沒說話。
宋弘深開口說道:“蘇伯父應該能看出來,她這畫的可不是普通的海運貨船。
以她的天賦,和對船上武器的理解,已經能做出比大周現有的戰船威力更大的戰船。
”
“蘇伯父試想下,若是傳出去,會不會引起朝堂震蕩?
”
蘇元州臉色微變,頃刻間就明白了宋弘深的意思。
蘇承荀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開口,“她就是随便畫着玩兒,往後再不會畫了。
”
宋弘深搖搖頭,“伯父,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到時候别說幾位皇子,怕是皇上,都會想讓她進宮。
”
蘇芷蘭若是男兒,有這樣的天賦能讓她立馬平步青雲。
可她偏偏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連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蘇承荀又意味深長地看着宋弘深,“嫁到宋家,宋家就不怕了?
”
宋弘深笑了笑說道:“伯父可能還不知道,皇上有意讓我接管東南沿海的水軍。
這幾年倭寇橫行,當年福建總督程學文被滿門流放後,福建水軍的戰力便每況愈下。
”
“皇上有意重整福建水軍,目前我還是他心裡的最佳人選。
伯父覺得,以我和宋家的能力,還保不住五小姐麼?
”
他不僅能保住蘇芷蘭,還能讓她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蘇元州深深地看了宋弘深一眼,想說什麼又憋回去了。
宋弘深又說道:“我知道伯父伯母思慮什麼,我可以保證,我母親絕不會因為王家表妹的事,遷怒五小姐。
”
“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婆媳之間有了什麼嫌隙,我也不會讓她受委屈。
”
“而且我有自己的王府,成婚後并不住在宋家老宅。
若是去福建統帥水軍,自然也是帶着王妃一同去。
”
蘇承荀一句句琢磨宋弘深的話,之前的決定也松動了。
想了想,終于說道:“婚事照舊,希望賢侄能說到做到。
”
之後宋弘深又提出,想單獨見見蘇芷蘭。
蘇承荀也允了,囑咐蘇元州陪同。
本來還在跟兩位姐姐說話的蘇芷蘭,聽說爹爹有事找她,立馬跟着引路的丫鬟去了。
進了外院一間待客的廳堂,才發現裡面等着她的人是宋弘深和蘇元州。
蘇芷蘭進來後,宋弘深看向蘇元州,眼神瞟向門外。
蘇元州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但還是走了出去。
見哥哥出去了,蘇芷蘭有些緊張。
福了福身,“給王爺見禮。
”
宋弘深嗯了一聲,“如今知道我是哪位王爺了?
蘇家想退親,你怎麼想?
”
他問的直截了當,倒是讓蘇芷蘭怔愣住了。
她下意識說道:“我……我都聽爹娘的。
”
宋弘深哼了一聲。
“五小姐這是利用完本王了,就想把本王一腳踹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