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衛擅入陸家,蕭厭無诏傷人,堂堂中書令府被人如入無人之境搜了個底朝天,陸崇遠片刻都沒耽擱,哪怕被氣得險些暈厥,也第一時間帶着其他世家官員就一狀告進了宮中。
安帝召見錢寶坤的時候,聽着外間那不斷傳來的聲音,隻覺得頭疼。
“陛下,陸中書和梁太師他們都在殿外跪着,并帶着還有二十餘名官員,都是想要求見陛下狀告蕭大人的......”
殿内伺候的内侍低聲顫顫還沒說完,外頭就陡然傳來一名老臣中氣十足滿是怒火的聲音。
“老臣梁春榮,受先帝倚重輔佐陛下多年,深谙朝堂不清則君聽不明,蕭厭此賊禍亂朝上,以閹賊之身枉顧朝廷法紀,仗着陛下恩寵肆意妄為欺辱朝中重臣,陛下若不嚴懲蕭厭此賊,難正朝堂視聽,讓衆臣寒心!
”
“微臣附議,戶部尚書錢寶坤勾結樞密院,擅闖中書令府,求陛下嚴懲!
”
安帝聽着那一聲高過一聲的彈劾,隻覺得腦仁都繃着的疼,他滿是躁怒地看着錢寶坤:“聽到了嗎,蕭厭便也罷了,朕自會找他,可是你一個戶部尚書,不是刑部的,你闖什麼陸家?
”
錢寶坤跪在地上:“微臣有罪。
”
“有罪有罪,朕不知道你有罪?
你倒是說個理由,好端端的帶着你三個兒子打進陸家想要幹什麼?
”
安帝還是很喜歡眼前這個戶部尚書的,至少錢寶坤管着戶部之後,朝中大多要用銀錢之時未曾太過為難,而且錢寶坤足夠忠心,雖是世家出身卻從不袒護那些世家朝臣,也從不摻和朝中争端。
戶部這位置本就是朝中要害,若非當真逼不得已,安帝絕不想換掉他親手提拔起來的“自己人”。
錢寶坤垂着頭:“是陸家之子欺辱微臣女兒在前。
”
安帝皺眉:“哪個陸家子?
”
“陸家三郎,陸執年。
”
安帝一聽這名字臉色就沉了下來。
錢寶坤跪在地上說道:“先前那陸家子闖下大禍,陛下仁慈未曾嚴懲,準允他出了诏獄,可誰知道他剛一出來竟是就想報複宜陽縣主。
”
“微臣女兒與宜陽縣主湊巧同路,那陸執年便生了歹念,竟是想要讓府中之人帶走宜陽縣主跟微臣之女,若非當時有傅家郎君路過恰巧相救,微臣女兒怕是就......”
他聲音微梗,言語之間全是惱恨,“微臣雖然惱怒陸家所為,可也隻是想要找陸家讨回一個公道,可是犬子青冉氣惱之下說出驚天大密,說他歸京之前曾經無意間得過一本賬冊,微臣看後察覺不對,這才自己找上了蕭督主,讓府中三個孩子與蕭督主一起做了這場戲。
”
錢寶坤深谙說謊這事絕不能全部是謊言,九真一假,最是合适。
他沒否認錢绮月的事情,也不遮掩自己的惱怒,隻是将賬本的事情攬在了錢家身上,他自袖間取出賬本雙手捧着說道:“陸家貪污漕糧賬本在此,還請陛下過目。
”